“放心。”胡可龙双手负后,微笑道:“她还好好活着,就在巡城司里,可若你的小许兄弟执意要杀我,等我们大战两百回合之后,她人头还是否安然在脖子上,可就不好说了。”
听闻此言,钱立扑通一声跪在许长卿身前,哀求道:“许公子……我知您胸中有满腔意气无处发泄,只是事关我最后的亲人,求您救救她的性命吧!”
许长卿面色冰冷,双臂微微颤抖。
数百丈外的某间屋檐之上,两道黑影正并肩而立,遥望这边。
其中一人身穿黑衣,面容瘦削,腰佩镰刀,狞笑道:“好一招左右为难,要么悍然出手,能不能杀出一条血路不说,但那个书生的妹妹必死无疑,结果就是剑心受损,勉强逃脱。”
“要么就只能放手不管,委屈妥协,从此再无剑心,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太子殿下说的果然不错,得罪了谁,都千万别得罪昊天宗的人。”
他身边人身披黑袍,头戴兜帽,看不清楚面容,只听沙哑的声音从帽中的黑暗里传来:“你觉着哪种是上策?”
冷仇毫不犹豫地道:“自然是前者,虽说剑心受损,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黑袍人却只冷笑一声,“要我说,两种做法,都是下策中的下策!”
“那不然又当如何?”冷仇面露怒意,咬牙道:“你别忘了,他只是个小镇出身的泥腿子,大敌当前,不吓尿就算不错了,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是么?”黑袍人笑道:“我倒觉得,他能想出上策。”
与此同时。
巡城司门前的许长卿,拔剑出鞘,剑尖指地,声音冷如腊月寒霜:“胡可龙你我已到了这种地步,没必要再如此虚伪,倒不如说些敞亮话。”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道:“我会把你的狗头取下来喂狗。”
胡可龙嘴角微微翘起,眼神深处,却忽然露出惊惧之色。
在他眼里,一股极强的剑意,正从许长卿体内迸发而出,犹如贯日之长虹,直飞长空。
胡可龙眼里,骤然浮现出当日在距离清水镇百里之外,却遥遥看见那连破数道大山,仿佛能将天地都切开的惊天一剑!
那滔滔不绝的剑意,顷刻压制在他身上,令他无法动弹,浑身战栗,背后冷汗浸湿衣物,从心底生出一种直觉——他绝不可能避过这一剑。
必死无疑!
许长卿忽然笑了笑:“但不是今天。”
话音落下,他长剑一挥,递出一道剑气。
胡可龙下意识横臂格挡,生出青色障壁,弓背缩腰,仿佛把脑袋缩进龟壳之内。
哐当!
只听一声脆响。
想象中的强大剑罡,并没有将他撕成碎片。
而是将那悬挂头颅的旗杆斩成两段。
少年一跃而起,脚踏人头,飞身而去,在空中脱下外衣,将那颗首级包裹在内,稳稳落地。
“钱先生。”
许长卿神情悲恸,沙哑道:“抱歉,晚辈来迟一步……”
他提着剑,抬头面对乌泱泱的百姓,朗声道:“钱县令为官多年,品行如何,对你们如何,你们自己心里应当有数,他或许对不起圣上,对不起朝廷,但唯独没有对不起你们!”
“有人栽赃陷害,杀他性命,如今还要辱他清誉,我不答应!”
“相信你们刚才也看到了,后面那位胡仙师被我吓成什么鸟样。”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许给你们什么好处,但我知道,老子要在这大开杀戒,就凭他,拦不住。”
“所以从现在开始,若让我再听见谁说钱家一句,请休怪我剑下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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