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逢夏日,但西陲戈壁的夜风总能穿过衣衫,将寒意带上肌肤,透心彻骨。
听到提醒,李寒衣微微一笑,随手从裙下取出一个酒壶,迎风灌了一口桃花酿。
随后,她将酒壶抛向烟雨楼,直接落入红裙女子的窗前。
“师兄亲自酿的陈年桃花酿,当作方才自作主张的赔礼。”
看着眼前的玉质酒壶,莹白如雪。
红裙女子取出一玉盏,倒了一杯。
“酒仙的陈酿珍藏,妹妹你还真舍得。”
将杯中酒饮尽,红裙女面露红霞。
接着,她燃起一支如玉簪般细长的卷烟。
缕缕青烟随风飘散,带起阵阵草木清香。
闻着这股奇异香味,李寒衣抽了抽鼻子,满脸好奇。
“这就是那个人发明的香烟?”
“似乎与我之前见过的不同。”
见李寒衣面露疑惑,红裙女面露笑意,解释起来。
“这是良心烟草专门为富家女子定制的,不含焦油,味道清香,还能排毒美容。”
“目前它只能由镇西侯小世子亲手卷制,所以在贵妇圈中的价值不比桃花酿低。”
“尝一根?这可是你未婚夫君亲手卷的。”
说着,她随手递出一支,隔空飞向李寒衣。
然而,香烟飞至半空,便被一股力道挡回。
“谢了,我不抽烟。”
“切,真是没情趣。”
被红衣女子一激,李寒衣回眸盯着她,目光幽幽。
“罗刹姐,我听说前几天,那个家伙带人包了你这烟雨楼?”
这话说得没有一丝起伏,亦看不出任何情绪波澜。
红衣女回想起那晚情景,撇撇嘴,没好气抱怨道。
“别用包这个字,包可是要钱的,你未婚夫一毛钱都没掏。”
闻言,李寒衣微微皱眉,随后掏出一沓银票,递给了红衣女。
接过银票,红衣女愣了愣,抬眼望着李寒衣,眼中满是不解。
“你疯了?你未婚夫逛窑子白嫖,你给他掏钱?”
“反正我不打算嫁给他,就当是给他的补偿了。”
说罢,李寒衣纵身一跃,化作一道惊鸿,落入烟雨楼内。
她这次问剑天下,心中充满了矛盾纠结。
明明身负婚约,却总想着望城山那个人。
纵然百里善良名声不好,但她的行为又何尝不是背约呢。
不过,这一切顾虑烦恼,在她与道剑仙比剑后,消散了。
因为,再登望城山后,她心中已满是那张澄澈纯净的脸,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所以,她要回来退婚,她想要在一年的时间内,了却与百里善良之间的因果。
只有这样,她才能在一年后,安心去找赵玉真。
念此,她将目光转向红衣女,眼中充满了坚定。
“罗刹姐,我这次来黔东城,是要找您帮忙的。”
“您的势力遍布绿林,又在黔东城内经营多年。”
“我想帮他拔除一些威胁,算作我悔婚的补偿。”
“所以,姐姐可否为妹妹指点一二?”
李寒衣的话,与她的心一般坚定。
红衣女见状,从袖中取出一金帖。
“三个月后,那小子过成人礼,镇西侯必然会邀你前去商议婚事。”
“姐姐劝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说罢,她摇摇头,留下李寒衣一个人呆在原地,独自离去。
明明百里善良刚刚就在李寒衣的眼前,奈何彼此互不相识。
她本想告知李寒衣,不过听到对方打算悔婚后,便放弃了。
她混迹江湖多年,统领一方绿林,自有一套观相识人的本领。
那日见百里善良一眼,她便对这个纨绔子弟产生了浓浓兴趣。
“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两人发现彼此身份那天,一定很精彩。”
……
离开烟雨楼之后。
百里善良并未回府,而是直奔黔东城的夜市。
如今已至午夜时分,大部分摊贩都已经关门。
唯有一间简陋肉铺,还燃着灯烛。
他推门进店,随意找张桌子坐下。
不等他吩咐,老板便撩起围裙,一边搓着手,一边凑上来。
“小世子,您可是好久都没露面了!”
“他们都说您被侯爷关在府里禁足。”
“我老楚是第一个不信!”
说着,他端来一碗牛杂,一壶烧酒,张罗着百里善良享用。
百里善良也不客气,跑了一整晚,他早就饿了,直接开炫。
“老楚,我是偷跑出来的。”
“你帮我找几个靠谱跟班。”
“本少爷在外面不能掉了面子。”
闻言,老板面色一惊,双手不由地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