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客厅一片死寂,穆老夫人对程方茹的厌恶,在整个南云城是人尽皆知的。
这并非是瞧不起她,而是反感她的处世为人,那副市井的嘴脸这么多年来依旧让人厌恶至极。
洛峥此时的脸色阴沉至极,但他选择了缄默。
他心中对妻子的憎恶愈发强烈,她那自以为是、沾沾自喜的模样实在丑陋不堪。
尽管看到众人脸上都流露出对自己的厌恶之情,程方茹依旧我行我素。
她不好过,也绝不会让别人好过!
“老太太,你千万别误会我。”
“我只是见洛宁年纪尚小就已沦为卑微的打工人,忍不住多关心几句罢了。”
“这样的苦,她姐姐可从未尝过呢!”
程方茹故作憨态笑着解释,还间接拿洛惟兮当了挡箭牌,丝毫不畏惧自己会得罪人。
“洛宁啊,在你没回家之前,我们大家都在四处寻你。你怎么好意思一直躲藏起来呢?”
“躲藏之间又这么凑巧地躲到了穆二爷身旁,你的运气可真是不错呢!”
程方茹在每个人身边上蹿下跳,洛羿和江枝枝依旧没有开口,脸上挂着友善而又冷漠的微笑。
二人的神色从容,就仿佛在看一个滑稽的小丑在表演。
“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吃饭,何来卑微一说?”
“宁宁起码是自己当老板,你女儿是高级白领又如何,归根结底她不也是在打工!”
夏瑶瑶毫不留情地回怼过去,她实在无法忍受程方茹那张嘴里吐不出好话的样子。
“大嫂没吃过苦,自然难以体会打工人的艰辛与伟大。她这是在嘲讽宁宁命苦,身为豪门千金还要出去打工啊。”
朱雅添油加醋,程方茹想死,她何不成全她呢!
“哎呀,不对啊!”朱雅突然夸张地装作惊讶起来。
“大嫂啊,你也是普通人家出生,也曾在社会摸滚带爬过,按理说你应该对打工经历深有体会才对啊!”
朱雅这一说,程方茹脸色立马变了,她憎恨别人说她的出身。
夏瑶瑶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并没有因此放过拉踩程方茹的机会。
“宁宁与穆二爷的缘分,我看是天作之合!”
“某些人痴人说梦多年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才是最可笑的!”
朱雅立马附和:“对对对!强扭的瓜怎么会甜呢!”
这两位伯母一唱一和,虽是帮江洛宁说话,却也在拿她当挡箭牌。
江洛宁一脸黑线,原来这三个女人的关系这么糟糕的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们连表面的和气都不顾了,豪门世家的关系真是复杂啊!
洛盛平夫妇的脸色也阴沉如锅底,心中有一种被打脸了的屈辱感。
若是平常,三个儿媳妇在他人面前争吵,他们早就出言教训了,但今日却只能忍耐。
小儿子夫妇都未开口,孙女也和颜悦色,他们猜不透这一家人的想法。
两个老家伙不说话,程方茹更加得寸进尺。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在穆家人面前,这两个老东西还是很要面子的。
还以为他们有多疼爱这个孙女呢,也不过如此!
“既是天作之合,洛宁不如教教你姐姐如何与有缘人相遇。”
“我啊,本来以为她很快就要出嫁了,连嫁妆都准备好了呢!”
还来?
夏瑶瑶嘴角轻扬,歉疚地看向洛羿夫妇。
“小叔,四弟妹,你们别把大嫂的话往心里去。”
“大嫂并非有意提及当年爸妈棒打鸳鸯,将你们赶出洛家致使宁宁在外受苦之事。”
“她也不是说宁宁抢了别人的姻缘,你们可千万别怪她。”
夏瑶瑶佯装伤心难过,拉着江洛宁的手,擦拭着眼角。
“唉,都是千金小姐,我们宁宁本来可以和惟兮一样养尊处优,快快乐乐的,不然也不会有人误会你回来抢家产。”
“夏瑶瑶!你故意往我头上泼脏水是吧!”
程方茹再也坐不住了,怒不可遏地指着夏瑶瑶,表情狰狞得想吃人。
“哪里的事,大伯母只是关心我而已,二伯母不要多想。爷爷奶奶,你们也不要多想,我也不缺钱花。”
江洛宁落落大方,微笑着缓和气氛。
她转头看向脸色如调色板般变幻的程方茹,笑容依旧无害。
尽管自己被人利用,但她还是宽容地原谅了夏瑶瑶的故意行为。
从进门开始,大伯母对自己的憎恶和敌意就从未消散。
若不是看到她气色极差,宛如死人一般,她早就计较并报复回去了。
与死人计较,实在没有必要,也过于缺德。
“大伯母,您不必将二伯母的话放在心上,我知道您是因为不了解我才多嘴的。”
程方茹的脸色如吃了苍蝇般难看,被江洛宁笑里藏刀地盯着,心中一阵发慌。
“哈、是啊,还是洛宁聪明,听懂了我的话。”
“大伯母,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也提醒您一句。最近最好不要靠近有水的地方,小心摔跤哦。”
江洛宁似笑非笑,她的善意提醒让洛羿夫妇心中一咯噔,就连一直沉默的穆景赫也抬头看了她一眼。
“嗯?这是什么意思?你在诅咒我?”程方茹破防了。
“没有,您别误会。我只是随口一说,大伯母不必放在心上。”
江洛宁又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洛惟兮,很快扬着假笑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