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满仓家因为这次的事,只要出门就会被嘲笑,所以除了上工以外一家三口都躲在家里很安生。正巧是冬天悬河也想过几天安稳日子没有再去招惹。.
冬天大家都在家里猫冬,直到春天来临万物复苏,地里也开始忙碌。这天上午,许世安去上工,她正在院子里晾晒衣物,突然,隔壁张家的狗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喊道:“婶子,婶子,小山跟人打起来了!”
狗子是住在隔壁老张家的人。隔壁张铁柱是张秀梅的亲外甥。张秀梅一家也是逃难来的卫家屯,来的时候只剩张秀梅和他哥哥还有一个侄子张铁柱。后来张秀梅嫁给村长卫胜利,张家大哥也因为逃难时伤了身体去世,张铁柱就被姑姑带大,娶了媳妇陈秋菊,多年来只有一个儿子张建军,小名狗子。
许小山因为身世来历不明,又没有母亲庇护,村里的孩子都不跟他玩,只有狗子愿意跟他交朋友,今天也是狗子来找他玩,悬河才自己一个人呆家里,没想到就出事了。
悬河着急:“跟谁打起来了?快带我去!”她倒不是怕小山吃亏,这么多天的训练,只是几个小孩子而已,小山可以对付,但是就怕收不住手。
狗子领着悬河一路小跑,来到了河边的空地上。孩子们的叫喊声混成一片。悬河只见许小山正和几个比他大几岁的孩子扭打在一起,小山虽然年纪小,但动作敏捷,显然已经掌握了一些格斗技巧。
悬河大声喝止:“小山,住手!”小山听到母亲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那几个大孩子也趁机脱离了战斗。悬河走上前,检查小山有没有受伤,同时严厉地问他:“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打架?”
小山低着头,小声说:“他们说我……说我没有妈妈,是野孩子。”悬河心里一酸,她知道小山一直因为这个问题而自卑,但她没想到孩子们会这么直接地伤害他。
“谁说你没有妈妈?我不是你妈妈吗?”悬河紧紧地搂着小山,目光坚定而又慈爱地直直看向面前那个高大的孩子。这个领头的孩子名叫大壮,是村里卫寡妇的儿子。说起这卫寡妇,她的命运可谓多舛。当年,她远嫁至邻村一户只有一个独生儿子的人家。婚后没多久,她便生下了大壮。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先是公婆因年老体弱相继离世,接着她那上山偷砍树木拿去卖的丈夫也被人告发抓走。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其夫身亡的噩耗。就这样,年纪轻轻的她成了一名寡妇。村中众人都说她命太硬,克死了家人,将她驱赶回了娘家所在的卫家屯。
卫寡妇带着年幼的大壮回到卫家屯后,娘家人也嫌弃不收留她,日子过得异常艰辛。她又是哭闹又是以死相逼,最终才从卫胜利那里弄到了一间无人居住的破屋子,总算是有了个栖身之所。但一个寡妇带着孩子,想要好好活下去谈何容易?无奈之下,她只得与村里村外的一些男子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以此换取些许粮食来维持生计。就在前些年,她相中了许世安,可无论如何勾引,许世安始终不为所动。恼羞成怒的卫寡妇自此之后,每天都教唆自己的儿子大壮去欺负许小山,还四处散播谣言,使得村里其他孩子都不敢再和许小山一起玩耍。
大壮抬眼瞅悬河,心里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胆怯。但仍然鼓足勇气大声嚷嚷道:“哼!你又不是他真正的妈妈,至于他亲妈到底是谁,这可是个谜呢,大家伙儿谁都不清楚!还有啊,连他打哪儿冒出来的都没人晓得,说不定就是个没人要的小野种!”
听到这话,悬河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么难听的话从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口中说出,真是让人感到格外刺耳。不过她很快定了定神,毫不示弱地回应道:“谁说我不是他亲妈啦?咋滴,难不成你天天趴在我家墙根底下偷摸听着?要不然你能这么了解我们家的事儿?我早就觉得奇怪了,咱家最近老是传来阵阵耗子叫唤的声音,敢情就是你这小崽子呀!”
悬河压根儿就没想跟这毛头小孩过多纠缠,既然对方胡搅蛮缠,那自己索性也跟着信口开河,倒要看看最后究竟是谁会先被气哭鼻子。
大壮梗着脖子:”我才不是耗子!”只见悬河满脸不在乎地继续说道:“你可不就是只讨厌的耗子嘛!还敢嘴硬说没有趴在墙角偷听?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你要是没趴那儿,咋能把我家里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呢?铁定是趴了,别想抵赖!略略略……”说着,悬河调皮地吐着舌头,对着大壮做起各种鬼脸,故意想要激怒他。毕竟对于像这样小学生之间的争吵拌嘴,悬河自信满满,从来就没怕过任何人!!
跟随着跑过来的六子,心里想着:“这家伙要是缺起德来啊,那真是连小孩子都不会放过……”一边说着,它默默地走到了许小山的身旁,用身体轻轻地蹭了蹭许小山的裤脚想安慰这个可怜娃。许小山见状,连忙弯下腰抱住六子,目光则紧紧地盯着正在为自己出气的悬河,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周围的孩子都觉得悬河说的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也都没敢吭声。以他们的年龄根本不明白,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怎么生的出一个六岁的孩子。
此时此刻,许小山觉得自己仿佛不再是那个没有妈妈保护、任人欺凌的可怜孩子了。因为现在他有了爱他的妈妈。而另一边的大壮,则气得双眼通红,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眼看着就要夺眶而出。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在众人面前示弱,不肯轻易认输。只见他紧握着双拳,猛地低下头,像一头愤怒的小牛犊一般朝着悬河直冲而去。
悬河眼疾手快,就在大壮即将撞上自己的瞬间,一个侧身灵活地闪躲开了。紧接着,他迅速站稳到大壮的身后。双手交握,伸出食指和中指竖起来,摆出一副标准的武术姿势,同时扎稳马步,口中大喝一声:“千年杀!”
大壮一心只想着用脑袋去撞击悬河,根本没有留意到对方的动作。当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撞到人的时候,刚想要转过头来看个究竟,却为时过晚。只听得“嗷”的一声惨叫响起,大壮整个人如同触电般跳了起来,两只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屁股。刚才还强行忍住的眼泪,这下子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了,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他一边放声大哭,一边扯着嗓子哀嚎道:“哇~你这个坏女人居然敢打小孩!”
周围围观的孩子们被悬河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给彻底震惊住了,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原地。等他们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之后,不约而同地纷纷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屁股,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之色,显然对悬河的厉害手段感到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