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特威奇的外围防线是在议会军的第一轮攻击中失守的。
虽然说是外围防线,但不过是几支分散的轻骑兵小队在山丘起伏区域设下埋伏。在火炮和火枪的重点关注下,即便处于先手的优势,轻骑兵还是遭到重大伤亡。
王党军的外围部队一触即溃,圆颅党则趁势追击。
楠特威奇作为三面环山的城邦,可以说是天然的堡垒,即便失去了外圈的防守,对于城内的莫里斯亲王和前勃朗特公爵而言,也不过是收缩战线,将所有的兵力放在城堡正门——也就是圆颅党唯一能进攻的敌方。
虽然托马斯·费尔法克斯和奥利弗·克伦威尔都不是等闲之辈,面对楠特威奇,他们却无计可施,这个围攻战,小计谋没有成功的可能。
但不管怎么说,就这场战役的开头,王党军打得很糟糕。
护城河之外,王党军只剩下最后一条防线。
只有轻步兵驻守的简陋掩体,面对数以千计的圆颅党士兵。
按照惯例,圆颅党选择骑兵冲锋,但在主城前的大块空地上,没有掩护的骑兵被城门上的弓箭手射下马,即便有几个运气好的能冲到掩体前,但早有准备的轻步兵能够用绊马索和重剑将落单的骑兵挑下马。
双方陷入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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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米开外,远离王党军攻击范围的一座小山上,费尔法克斯和克伦威尔刚听取了前线的战况。
“托马斯,我们拖延不得。”挥手驱赶走传信兵之后,克伦威尔看着自己的战友,正声说道,“最多三周,必须要拿下楠特威奇。”
“我知道,但现在只是四天的时间,我们已经包围了楠特威奇主城。”费尔法克斯晃着脑袋,企图把内心的烦躁甩掉,但战况和全面的思考只是让这种情绪进一步加深。
“但谁知道围攻要花费几天呢?”这句话意味深长,作为国会军中唯一能力与克伦威尔接近的将领,费尔法克斯自然知道对方的暗示。
“这个办法对于顽固不化的贵族的确有效,但是,怎么说呢,”费尔法克斯尝试找到一个精准的形容词,“嗯,不够人道。”
“战争总是会流血的,在最真实的残酷面前,道德不值一提。”克伦威尔向他的战友传递他的战争哲学,冷血却正确。
这是困难的抉择,但费尔法克斯仅仅只思考了几秒钟。
“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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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议会军进攻楠特威奇的第五天凌晨,火炮轰炸了楠特威奇主城。
“我们需要帮助。”莫里斯亲王来到玛格丽特的住处,对这位军事顾问说道。
“还不是时候,殿下。”玛格丽特走出门外,没有扭头望着一脸焦急的莫里斯,而是鸟瞰底下被炮轰过后的居民区——所有人都在忙着战后抢救。王党军位于城外的最后一条防线正在经受圆颅党的猛烈进攻,还要顶住炮火,而圆颅党至少还有五六个方阵毫发未损。
撑住的机会不大。
“别这样看着我,殿下。”玛格丽特说道,最后还是将目光分给默默看着她的亲王,“您给我的任务是打赢这次战役,这只是结果,我无需在过程上花太多的心思。”
“我们失败的可能性很大。”莫里斯故作冷静地说道。
“我可没这么说,我也从不会说丧气的话。”玛格丽特回答,“现在做的是分析。”
“所以,你分析出什么来了吗?”莫里斯显然对玛格丽特的反应非常失望,这句话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他们的火炮和火枪。”玛格丽特假装没有听懂亲王的问责,自顾自说道。
“这有什么好说的,这只能说明你之前的论断是正确的,最多体现的是双方存在的劣势比我想象的还要大那么一点。”
“虽然不能小觑对方优于我们的武器,但也不能高看。”玛格丽特指着一处被炮弹轰炸后留下的硝烟,“直接对人体攻击无解,但对建筑物而言,还在承受范围,还有。”她伸出的手在半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对象转变为城外的火炮。
“火炮的发动条件非常苛刻,在他们尚未优化之前,炮火的进攻是一次性的,或者至少需要几个小时才能发动第二次攻势。”
“也就是说?”亲王似懂非懂地接过话头,引出下文玛格丽特的解释。
“根据他们一次炮轰的持续时间,我们可以计算他们持有多少火炮。”
“这对您来说是个好消息。”玛格丽特从礼服内层取出一张折了好几次的纸,打开后指着最底下的一串数据说道,“不到一百台短管加农炮,而且炮弹储备量并不充足。”
亲王显然还有其他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