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我暗示占据主要过程,那么其他人就会注意到目标正在逐步转变。”梅尔维尔焦躁地敲着桌子,“一个人的认知矛盾肯定不是隐晦而缓慢的潜在演化。”
“嗯,假如你是罪魁祸首,那你肯定会把暗示做得不那么容易被发现。”少女再次竖起指头,“排除直接暗示后,间接暗示是使用某一仪器或注射某些药物,以及使载体处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中,再结合暗示者的言语态度进行暗示,从而使暗示效果更显着。”她抬起手阻止了梅尔维尔的插话,“暗示疗法通常结合某些辅助手段以提高疗效。像是服一些无副作用的“安慰剂”啦(10毫升10%葡萄糖酸钙静脉注射,或蒸馏水皮内注射),电针理疗啦之类。”
“这种暗示唯一可能出现的问题是大脑察觉到暗示强迫大脑接受新的意识,因此催动原有意识抵抗外来意识,以免暗示对大脑造成永久改变,然后这个人就会头痛,从症状上看会有点像转换性障碍,也就是俗称的‘癔病’。”
玻璃杯毫无征兆地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碎成无数闪亮的光点。
梅尔维尔死死盯着不明所以的郑若涵:“你说什么?”
“癔病。”少女转头向服务生道了声谢,疑惑地回望,“由明显精神因素如重大生活事件,内心冲突、情绪激动、暗示或自我暗示······”
“不是这个,我知道转换性障碍。”
“所以从症状上看会像是癔病。”郑若涵有些紧张地搓手手,“直到新意识战胜旧意识,然后生者就会潜藏在大脑里,几乎毫无活动,潜移默化地影响目标的大脑。”
她沉静下来,喝了一口融出来的抹茶。“然后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她继续说道,“新意识会自我运行,只需要刚好够用的动机,目标就会照着计划严格执行,而且目标还会以为这是ta自己的念头——因为存在性渺小,ta觉得没必要让别人知道。”
“无论成败与否。”梅尔维尔低喃,声音近乎耳语。
“无论成败与否,目标都会认为这是ta的念头,保险起见,如果行动失败,目标会想方设法除掉自己。当然了,ta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毕竟是暗示的关键。无论如何,除了罪魁祸首,没有人知道暗示曾经存在过。你不可能知道。事实上,你只在一种情况下有可能知道,那就是某个知情人告诉你,因为ta受够了这些烂事,而且不在乎后果。”
郑若涵一口气将剩下的冰茶混合物解决干净,将玻璃杯轻放在桌上。
“假设说。”她补充道。
“新意识必定会战胜旧意识吗?”
“目前还没有旧意识胜出的案例。”少女站起身,点开终端界面,手动标上几个印记。
“郑若涵,你还是原来的你吗?”梅尔维尔突然强硬地说道。
“谁知道呢,我是脑伴研究员,也是一名学生,现在却更是想找人好好聊聊的游手好闲之辈。”少女关闭界面,“再请你喝杯摩卡可可星冰乐吧,局长。少喝点咖啡,你知道它对你的身体不好。现在天聊完了,咖啡也喝了,我得去干活了。不过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局长,至少不是今天。”
她朝梅尔维尔行了两指军礼,“回见,局长。”
梅尔维尔呆愣愣地目送着少女走出星巴克。
服务生走过来呈上郑若涵点的星冰乐,梅尔维尔恍然回过神,在对方收走郑若涵用过的玻璃杯之前拦下后者。
“抱歉,请先别收走那个杯子,然后,再帮忙做一杯黑咖啡,谢谢。”
服务生有些疑惑,但没说什么,转身去通知前台了。梅尔维尔戴上橡胶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盛过抹茶的杯子。她打开终端的扫描功能,收集杯上残留的生物信息,同时,呼叫她的直系部队总指挥。
“锁定郑若涵的方位。”她用古英语说道,“别告诉其他任何人,我已经深陷巨大的漩涡之中,我需要你执行第二备案。最好通知高端密会,叫他们组织特工保护好郑若涵,快点,这是最高优先级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