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lieve me(相信我),呵,爱丽丝,很符合你的风格。”玛格丽特·德拉·冯·勃朗特倚着手杖,鸟瞰仍在沉睡的曼彻斯特城,她头也不转地突然开口,“郑谦启可不是这样。啥时候学会的口头禅?”
“和某些被害妄想症晚期患者相处难免会染上点坏习惯。”小萝莉从郑晗希的怀中跳下,假装无视后者眼中毫不遮掩的可惜之色,“作为血族和异乡人(时空管理局成员、非法穿越者)这个小团队里负责跑腿的无名小卒,我得想方设法获取高层的信任。”
“别的不说,你阴阳怪气学得倒是挺快的。”等到爱丽丝走到齐肩的位置,玛格丽特斜睨着望去,小萝莉被盯发毛而即将抗议时移开目光,似是放松地微笑道,“很高兴看到你平安归来。”
“经验告诉我,您又要派发难如登天的任务了。”爱丽丝提防地往远离“血腥公爵”的方向挪了一大段距离,“我如果理智的话,绝对不会接受您罕见的关心。”
全程隐身(削减存在感)的玛丽出现在爱丽丝背后,即将出手之际,玛格丽特传音制止。前女王犹豫片刻,微微鞠躬,瞬息间便退回了原位。
“这算是变相告诉我,我的地位上升了?”小萝莉饶有兴趣地打量起黑白女仆装的玛丽一世,虽然操守着礼节,保持谦卑,但内心肯定是怒气盈满——毕竟自己忤逆了“血腥公爵”的意志。“不过,请恕我难以接受您的好意。”爱丽丝更改观察对象,礼貌地谢绝道,“有了弗里德里希·威廉·恩斯特·保卢斯(Friedrich Wilhelm Ernst Paulus)这样的前车之鉴,呃,反正有先例,我还是听从古人的智慧——无功不受禄。所以,请允许我再次重申一遍——老祖,恕难从命。”
“没事,就当是我心血来潮吧。”玛格丽特将视线重新放回底下的城池,“爱德华(爱德华·蒙塔古,曼彻斯特伯爵二世,曼城议会军最高指挥)似乎对我们的突然造访完全不放在心上嘛,巡逻的兵力和方式也太千篇一律了。”
“也许吧。”爱丽丝皱着眉头,那种不予置评的语气一听就很勉强,毕竟莫名其妙就与爱德华直接对线——本来传送得好好的,突然四周就多了数以百计的壮汉,哪个正经的十一二岁能承受得起。
“或许这便是血生的有趣所在。”玛格丽特这句话颇具拱火意味,只是表面的一切依旧云淡风轻,小萝莉也不好发作,“说到有趣,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会提前等在这里,就像是未卜先知?”
“您是您,我是我。”爱丽丝摆明了不想与“血腥公爵”有任何交集,“请原谅,老祖,我知道作为底层人员无法独立行动,但我必须得争取一下。至于是勃朗特现任家主还是世界特工No.2的立场,两者兼有吧。”小萝莉注意着措辞,断绝玛丽执行礼仪教师职责的所有可能(指一言不合把爱丽丝摁在地上摩擦)。
“在你的心里,我就这么不受待见的嘛。”玛格丽特有些怨念道,但又极快地戴上了,名为“冷漠”的面具,“听着,爱丽丝,我们在差不多的时间重返曼彻斯特,说明至少这件事我们的目的一致。”
“好借口,我无法反驳。”小萝莉指着城墙上新一批的巡逻者,“如果脑伴计时没有出错,巡逻队经过同一地方的周期是五分钟,问题是我还没看到重复的队伍。”她朝玛格丽特摆摆脑袋,“显而易见,您肯定拥有周密计划,我很乐意接受指挥。”
“哇,大新闻。”玛格丽特的调侃略显夸张,“爱丽丝,我还没看到过你低声下气呢。”
“我愿意屈服,是因为您应该不会搞砸事情。”小萝莉话里带刺。
“很高兴你这么看得起我。”玛格丽特做了个脱帽致敬的动作,“但我是收到了达娜的信件才会提前赶到这儿。”
“是Boss泄露了我们的行踪?”爱丽丝疑惑地寻找某位白色短发呆毛少女,这可是她第一次听说。
“呃,好吧,我用酒类供应和她达成了交易。”玛格丽特回答,“我们很早就开始经常合作,远在你穿越到这个位面之前。”
“我很清楚我目前的处境,咬牙坚持或许是唯一能做的。”爱丽丝很快用玩笑话冲淡语句中包含的情感,“只是这样子对血族赖以生存的牙齿不太好,磨损可能会比较严重。”
“能到这个地步:对你自身而言,继续的价值更高。”玛格丽特说,“少年的我和现在的你相似,一无所有,唯有顽强的意志。纵然金雀花王朝力排众议的孤勇体系如今派不上用场,主旋律没有改变。就此的你只是勃朗特家族余部的象征而已,但继续的你会变成王朝的护卫以及君主最后一次反抗的象征。随着你不断提升实力,勃朗特的光辉迟早再次笼罩不列颠,甚至是这个世界。”
“你知道得这么清楚。”小萝莉面露怀疑,“是不是早就规划好了?”
“当然没有。”玛格丽特迅速否认,“占卜不是这样运用的。但事情就会这么发生。‘江山代有才人出’,华夏有这句古诗,对吧?勃朗特不可能在一位血族的手上永久发展,这也是为何作为长生种的我们会选择休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