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郑思明和李行中搀回营房,放到铺上,王和垚立刻坐直了身子,精神奕奕,哪有喝醉的样子。
郑思明示意了一下,李行中过去,关上了房门。
“你小子,又是装的?”
躺着养伤的赵国豪,一脸的诧异。
郑思明坐下:“五弟,和曹强都谈了些什么?”
“绿营大军围山,二当家他们处境不妙。”
王和垚端起茶碗:“各位兄弟,巡检司这地方,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郑思明点点头:“五弟,你决定了吗?”
“你说呢?”
王和垚下了铺,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远处莽莽的群山,若有所思。
郑思明点点头:“五弟,是因为曹强来了吗?”
“曹强不过一过客,不值一提。巡检司没有前途,咱们袭击官军的事情,恐怕也经不起推敲。巡检司人多口杂,上面要是来查,难免出事。”
王和垚转过头来,眉头紧皱。
“真要离开吗?”
李行中的小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走一步算一步,也只能是见机行事。”
王和垚道:“兄弟们不用担心,会有法子的。”
众人都是点头,事到如今,只能是边走边看了。
“五弟,胡大当家二当家的在哪,我们也不知道。即便想投靠他们,恐怕也无能为力。”
郑思明的话语不言而喻,打算投奔二当家他们。
“大哥,我再说一遍,与其投靠二当家,在山里和清军缠斗,缺粮缺钱缺人,不如另寻他法。”
王和垚对入山,始终不太感冒
他知道郑思明的心思,对揭竿而起念念不忘。但清军势大,耿精忠随时歇菜,揭竿而起,前途渺茫。
“五弟,凭什么听你的?这一次,我挺大哥!”
孙家纯心中急躁,立刻反驳了出来。
“我听五弟的,他从来都没错过!我信他!”
赵国豪态度坚决,站在了王和垚一边。
“五弟,你说的另寻他法,到底是什么?”
李行中懵懵懂懂,实则是缓和气氛。
“大哥,山里太难了,缺粮缺钱缺兵器铠甲缺人,没有施展的空间。咱们要去杭州,去江宁,去京师,附随大流,借满清的手来扩充自己的力量!”
王和垚说道,不徐不疾。
“战争打的是钱粮,你们想想,到了山上,吃什么喝什么?一家人怎么办,怎么样招兵买马,有钱有粮吗?能拉起多少人来,能比胡双奇他们兵马还多吗?胡大当家的下场,你们难道没看明白吗?”
藏器于身,择时而动。
这个时候,王和垚想起徐半仙的那句话来。
在没钱没人没势的情形下,只能借势而为。
王和垚的一连串问题,让屋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胡双奇搞了那么多年,才不过几百人。
清军大军围山,胡双奇元气大伤,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逃脱?
他们这些人一穷二白,拖家带口,拿什么去笑傲山林,和清军抗衡?
“五弟说的是。单打独斗,揭竿而起,实在是太难。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借鸡生蛋,可为上策。”
郑思明表态,赞同王和垚的观点。
“我也赞成五弟的观点!”
赵国豪立刻表态支持。
李行中秀气表态:“我听大哥和五弟的!”
孙家纯想要反驳,看到众人都是赞成,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