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的服务员送来我点的热咖啡,我抿了一口,再次将一张图片导入AI模型,几秒过后,如我所预料般,依然是密密麻麻的代表无法识别的问号。
我扭头看向窗外,正好能看见照片中所拍摄的景色,那里分明只有灰蒙蒙的天空和灰色的海面。
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都看不见,你长那双眼睛到底是用来干什么呀?
我的思绪被老板训斥服务员的声音拉回,恍惚间还以为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寻声看去,服务员低头站着,老板皱眉擦着吧台上的水,好像是服务员打翻了一杯饮料。
我真的没注意到,怎么会没有注意到,明明就在你眼前,做错了事就道歉,不要找借口。
眼见服务员快要被训哭了,点单的客人打个圆场,老板你也别怪他,不是经常发生这样的事吗?
明明就在眼前的东西却没看见,我再点一杯就好了。
确实是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用科学的角度来讲,视觉信息从眼睛传到大脑进行处理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个时间在我们看来可以忽略不计,但大脑却需要动用数以亿计的神经细胞来工作。
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会出现处理延迟和非注意盲视等情况,这就可能会导致我们对眼前的事物视而不见。
想到这,我突然犹如被电击一般,浑身一颤,对眼前的事物视而不见,我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随即我感到我的身体不受我的控制,脑袋缓慢而又僵硬的再次转向窗外,咖啡厅外的桌椅、遮阳伞、绿植,远处的渔船,在远处的海平面和天空一起闯进我的视网膜。
难道我对那些AI模型无法识别的东西视而不见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的瞬间,我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无数不知从何而来的冷气迅速钻进毛孔,顺着毛细血管爬满全身。
这是我们的失误,这杯给你免单了。
老板一把推开服务员,你去库房拿那些上等的咖啡豆来。
等人走了,老板才继续说道,她呀,平常挺精明一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昨天开始就心不在焉的。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也不算什么大事,老板一边做饮料一边回答,听说是昨天有个来过店里的客人出海死了,警察找她去问过话,她好像是最后一个见到那个客人的,警察想问问她当时那个客人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那可能是小姑娘第一次被警察盘问吓到了吧。
在之后两人便换了话题。
等服务员从库房回来后,我借口要点单把她叫了过来,简单聊了几句后,我得知她叫张婷婷,是本地人,高考后成绩不理想,但又不愿意跟随父母捕鱼,于是开始在这家咖啡厅打工,截止目前已经在这工作了两年。
当我问起何志的事情时,原本还算融洽的氛围突然急转直下,张婷婷猛地站了起来说要去忙工作,但此时的店里除了我之外并没有其他客人。
她神色慌张又言辞闪烁,这番举动反而让我更加确信她知道些什么。
在我把价格提到两千时,她总算重新坐了下来。
我不认识何志,但昨天我一看到他就想起了我哥,张婷婷深吸了一口气,但声音中还是有掩藏不住的颤抖,不是说他们长得像,而是他们都说了同一句话,然后就都死了。
据张庭庭所说,她哥张文的成绩很好,在厦门大学读研究生,研究海洋生物科学。
但是三年前,张文突然毫无预兆地回家,回来后一言不发,只是接连一周每天都去海边,每次从海边回家后都神情呆滞。
那时候张庭庭在读高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去问张文也得不到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