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帅。” 我真心地说道，还很有气质，“我听说你有很多特长，会跳舞，会弹钢琴，家庭氛围特别好，还是九八五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我眼睛里写满了艳羡，仿佛对沈百川的人生憧憬不已。

本来沈百川觉得自己今天是有求于人，应该低调一点，但是听了我这话，优越感瞬间藏都藏不住。

沈母也很骄傲，毕竟这么优秀的儿子可是她教出来的，“是我们家百川从小就优秀，还努力上进，跳舞、钢琴都拿过了不少奖，就连找的老婆也是人中之凤。有些人羡慕嫉妒也是无可厚非的。”

这话就差直接说我嫉妒沈百川了。

沈母不是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就是在拉仇恨，但一直以来她都被人捧得高高的，丈夫有本事，白手起家赚钱让她享福。

儿子出息，无论学习、工作还是找对象都让她很有面子，她根本改不了高高在上的态度，甚至她觉得自己能跟我说这些话已经是纡尊降贵了，我要懂得感恩。

我却憧憬地说：“我二叔说我们雷家是有几千年建筑底蕴的大家族，建造了华国五分之一的世界文化遗产，近代着名的几所皇家园林都是我们雷家建造的。

我爸爸是这一代雷家子弟中公认的最有天赋建筑师，而且性格很好，对儿女的教育、性格也很看重。

如果我没有被拐，一直在爸爸的身边，那我的眼睛不会瞎，耳朵不会少了一只，我不会在街边卑微地乞讨，不会风里来雨里去给人送外卖。

他会把我培养成一个优秀、阳光、自信的男孩，甚至将来继承他的衣钵，成为雷家的传承人。”

沈百川的脸色逐渐僵硬了，我却仍旧是笑着，“你现在这么优秀，都是牺牲了别人家孩子的未来换来的，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且在受害者面前还优越感爆棚的？”

“我…… 我没有，我爸爸没有做过那些事，你那时候还小，是你记错了。”

沈百川坚决不承认那些事是他爸爸做的。

“你爸爸做了，而且你还知道。” 我笑容古怪，“小时候我见过你的，你忘了，但是我没忘。你见到我的第一眼说的话，我至今仍然一字不落的记得。”

我学着沈百川当年软萌可爱又有些失落的语气说道：“爸爸，这个哥哥好帅气啊，比我还好看，以后爸爸是不是就喜欢哥哥了？还有苗苗姐姐，你们都喜欢这个帅气哥哥，不喜欢我吗？”

这都是很小时候的事了，沈百川本来不应该记得的，可通过我的话，他竟然也将这些早已经遗忘的事想起来了。

“当天晚上，你爸爸就用硫酸泼瞎我一只眼睛，用刀硬生生割下了我一只耳朵，第二天告诉你，你仍然还是最帅气的小男孩，没有人能和他的小王子比。”

我抬起眼，一眨不眨地直视沈百川，“你是故意的吧，知道你爸爸爱你，为了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暗示他毁了我。”

一向被人夸单纯善良的沈百川显然无法接受我这样的指控，“我没有，你胡说，我没有。”

不管他怎么狡辩，我继续说：“你也知道你爸爸拿给你，让你去报舞蹈班、学钢琴课的钱是我和另外几个小伙伴乞讨来的吧？”

我就像是要撕开沈百川一直逃避、模糊掉的过往，继续说道：“我被割了耳朵，弄瞎了眼睛，有个女孩被弄断了腿，还有个女孩被割了舌头。

我们白天被你爸爸赶出去乞讨，他会让人盯着我们，我们要不到钱就会挨打、饿肚子，晚上被关在冰冷潮湿的地下室里，头顶就是小王子你的蓝色小城堡。

他用我们乞讨来的钱给你报艺术班，给你买好看的衣服、漂亮的玩具。

他说他会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世界上最帅气、最优秀的小王子。

后来有一次，你又看到了已经毁容的我，你吓到了，哭着说我好丑啊，晚上还一直做噩梦。

你爸爸给了我一巴掌，把我牙齿都打掉了一颗，让我不要出来吓人，滚回去。”

骄傲的沈百川在我一句又一句平静无波的话语之下狼狈不已。

他在我面前炫耀着自己家境殷实、学历出众、有人疼有人爱的优越感，然而那都是踩着别人的尸骨得来的。

“不…… 我不知道这些。”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应该比谁都知道啊，不然你爸啥也不做，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你就是假装不知道，这样就能心安理得地继续享受你爸爸带给你的一切了。”

我的字字句句都如同重锤，沈百川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破，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捂着脸说道：“我爸爸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要我过上好日子而已。”

他反正各种理由极力打造他爸爸是个好爸爸的形象，然后他抓住我，“江辰，我代替我爸爸向你道歉，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他好不好？”

我居高临下，眉眼冷漠，“你的道歉我听到了，不过我仍然觉得你爸爸这样的人应该下地狱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