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应接过马笼头上,曾恒恰好正从城墙上走了下来,他拍了拍曾永忠的手臂,“来了怎么不上来坐坐?北城有事?”
“不是,”曾永忠沉声道,“严大人死了。”
曾恒敛起笑意,“适才还有翰林院的学士去那人跟前求情,这几日翰林院的学士是一波又一波地往返于太医院和景泰殿之间。不是躺在太医院里,就是跪在景泰殿外。”
“这群学子倒是赤诚。”曾永忠定睛看着他,“只是可惜,人已断气,回天乏术了。”
一旬过去了,林知按时吃饭,可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待久了,就越发地焦躁不安。
他沉思良久,决定自己出去。
曾永忠此刻不杀他,难保往后不会对自己不测,虽然他也不想这样揣度人心,可父皇对武安将军一直厚待有加,武安将军不照样造了反。
这种思想一旦冒了头,就像正值时节的竹子,噌噌噌地直往上拔尖儿。
到第八日,林知终于受不了了,他趁着牢头送饭时不注意,用砖头从背后把他砸晕了。
诚如曾永忠所说,他把他能调动的所有士兵都派出去了,又逢城门地牢都是暂时关押的地方,所以这里只关着林知一个人。
林知又算不上什么犯人,只是曾永忠不想让他出去,怕他被韩展业的人抓了。
皇室林家人并没有武学根基,林知生得这副模样,打小就只学些典文经书,稍大了点又被大臣们建议学习治国理政方略,所以他并没有学过武艺。
曾永忠留下这么一个牢头,也只是为了照料林知的起居饮食。可就是这么一个疏忽之处,差点让林知逃了。
“马叔,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林知看着正在摆放碗碟的牢头,有些心不在焉地问。
马叔在这里做了几十年牢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北城的牢房里关押着这么一个漂亮少年,便轻声道,“太师方化不愿侍逆臣,在景泰殿前自尽而死,翰林院掌院学士严孝一家因拒不授封被流放了。唉,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马叔还在感慨着,林知悄悄走到他身后,一记手刀劈下。
马叔慢悠悠地转过身,眼神哀怨混沌又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知。
“马叔,我……哎——”
林知眼疾手快地扶着缓缓倒下的牢头,将他放在凳子上,又轻手轻脚地把他的手交叠着放在桌子上,让他安安稳稳地趴好。
林知往后退了一步,确定马叔不会摔倒后急忙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城门的牢房只是暂押犯人之处,平时几乎没有用,所以修建得并不大,林知顺着平时马叔给他送饭的方向跑出去。
跑过三座牢房,再往前竟有一个铁门!
林知跑过去仔细摸索一番,幸亏没锁,门只是虚掩着,他轻轻打开门,走出去后还不忘关上。
他一路边躲边看,确定没人后才敢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