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半信半疑。
父皇也是这样安排的,现在全天下估计只有何州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了。
可是时任何州州牧的是他的母舅,是叛贼韩展业首当其冲要控制的,何州安全吗?
而且这个叛贼的人抓过自己,现在还控制着自己,他说要送自己回去,这可能吗?
林知心里藏了太多问题,可他也知道,此时无人可以为他解答这些疑惑。
是以不管可不可能,不管林知信不信,他都不得不上马。
流水淡,碧天阔,路漫长,他能到么?
此时何州,何府已经被袁固派兵围了起来。
往常这条街是整个何州最繁华的,特别是州牧府门口。
何州现任州牧是何彧,他如今还在帝京的刑狱里关着。
如今代为管事的是老州牧,即何老爷子,何彧的父亲,亦是林知的外祖父。
路上要避开韩氏的耳目,只能走小道,直到两天后的未时,他们才出现在何州州府旁。
於菟挥翼刚在拐角处探出头,就被曾永忠勒住缰绳制止了步伐。
曾永忠躬身往前,侧目看见州府门前罗列着一排士兵,为首的是袁家军副将袁泊,他见过的。
林知坐在他前面,被他拘在怀里,刚刚也跟着探头瞧见了那列阵以待的将士,“他们是什么人?
“袁家的士兵,”曾永忠压低声音道,“这里是进不去了,得去别处落脚。”
林知茫然无措地微侧头,问道,“去哪儿?”
他自小生在宫中,长在宫中,极少踏出皇宫那扇厚重的宫门。何州府去不了的话,还有哪里能成为他的容身之所呢?
“不能在这里自投罗网,”曾永忠犹豫道,“我知道一个地方,我带你去。”
林知点点头,缄默不言。
微风不燥,林知的心情却是沉重的。
不知道如今的皇城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母后以及他那还未出世的弟弟或妹妹是不是已经惨遭杀害了。
曾永忠策马到半山腰处就停下了,两人徒步走了约摸半刻钟,才看见一块大山门石。
“这里有个门,应该就是从这里上去,”曾永忠掀开草,看着一旁上山石,“我们继续走。”
山路崎岖,林知走了许久,疲累不已。
前方的巨石甬道又窄又斜,曾永忠怕他掉下去,转身朝他伸出手,“过来,我搀扶着你,小心点。”
曲径通幽,过了那一小截难走的小路,上面虽也崎岖不平,可并不是很难走。
不一会儿,曾永忠指着前方小院道,“到了,就是这里。”
曾永忠走进小木屋里,“这里荒废许久,都蒙尘了,不过打扫打扫还是可以住人的,而且地处深林,很难被发现。”
他说着用袖子擦了擦院子里的一把石凳子,对有些愣神的林知道,“你先坐,我去收拾一下。”
曾永忠招呼了几个暗卫出来帮忙收拾了一下几间小木屋。
林知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在院子里走动,院子不小,前前后后有十来间小木屋,后方有颗大石头,形似卧虎,石头就在小溪旁。
院子东侧有一块空地,上面绿草茵茵,再过去大致百步才有树,遮天蔽日,阴翳如水。院子西侧种着一大片杏林,满地花瓣,煞是好看。
林知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几步,走近了才发觉周围有一圈篱笆围着,他沿着篱笆看去,转过身时看到他们刚刚进来的木门处赫然站着一只黑不拉几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