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到他愿意自降身份到林知身边当一个小小的伴读,伺机宿在他寝殿内,即使是脚踏板他也甘之如饴,正如此刻宿在地上一样。
或许皇后娘娘没说错呢?将林知玩弄于股掌之间……
林知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翌日傍晚,他才从昏睡中醒来。
他躺在榻上,看着窗外昏暗的夜空,怔愣了许久,才从恍惚的神情中清醒过来。
“你醒了。”
林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曾永忠坐在地上,正欲起身。
曾永忠边站起身边说,“你睡了好久,曾应一直热着饭菜,既然醒了,就起来吃点吧。”
林知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之下下了榻,然后由着他给自己整理衣袍上的褶皱。
林知向来是极其注重形象的人,可自从被送出皇宫之后,三天两头地就以蓬头垢面的外表展露在曾永忠面前。
北城地牢里、上杏花山的途中,还有何连依去世至今。
林知目视着前方,双目无神,不知道有没有在想什么。
这里头有声音,守在门外的曾应一下子就知道了。
他将饭菜端上石桌后,就对着紧闭的屋门道,“主子、殿下,饭菜热好了。”
“知道了。”
曾永忠给林知捋顺了衣摆,然后站起身,道,“我们出去吧。”
林知忽然不死心地拉住他的袖子,哑声问,“将军,我母后……当真走了吗?”
曾永忠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低下头歉然道,“对不起,是我无能为力。”
林知坐在石椅上,神情呆滞地扒拉着米饭。
他忽然道,“我想喝酒。”
曾应为难地看向曾永忠。
曾永忠知道他想借酒消愁,便道,“去取点来。”
曾应立马到小厨房里拿了两坛好酒出来,递给林知时忍不住再劝一声,“殿下,酒大伤身,您少喝点。”
林知未有回应,他掀起盖子,抱着一整坛酒就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
曾应想继续劝他,却被曾永忠抬手制止了。
“让他喝。”
林知将另外一坛酒推到曾永忠面前,眼神带着未曾有过的决然。
“陪我喝!”
“好。”
“哎,主子——”曾应想劝的,岂料曾永忠拿过那坛酒,也是动作豪迈地倒进嘴里!
须臾,曾永忠就将一整坛酒灌尽了。
他将空坛子往一旁甩去,粗犷的嗓音道:“再拿酒来!”
林知见状难得地喊了一声“好!”然后学着他的样子,凌空往嘴里灌酒!
勇气可嘉,但是手法生疏,又因为不曾喝过酒,一时之间咽不了那么多,导致坛子里的酒直往他脸上浇!
曾应看着他们两个拼酒一样的喝法,不禁一个头两个大。
他徒然劝道,“主子、殿下,你们快别喝了!”
林知醉眼朦胧地看着他,伸出手指胡乱地指了指,“你,不要说话,你说的话嗝……我不爱听,不要再说了。”
曾应知晓他是喝醉了,急忙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殿下,您醉了,属下扶您进去休息吧。”
林知侧身避开他的手,“不、不要碰我,我嗝……我还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