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微有暖意泛起,但霎时间就被呼啸的寒风给吹散了。
北境的天气变幻无常,白天还是烦躁闷热的夏日,到了傍晚,就换成了肃杀阴沉的冷寒。
曾应看着微黄的落日和不远处的山腰上升起的几道炊烟,嘀咕道,“先生,冯大夫,过了这座山头,我们就在前面找个店家休息吧。”
主子说不急,所以这几日他们都是这样边走边欣赏风景的,冯大夫有时候瞧见了什么稀奇的药草,他们也会停下等他去采摘。至于晚上自是要找店家住在店里的。
这事儿由曾应安排,林知和冯心初无有异议。
曾应看着木匾上写的“福来客栈”停了下来。
“就这家吧,店面瞧着挺干净的。”
“嗯,那进去吧。”
三人一起进了店。
曾应直接要了三间天字号客房,又要了晚饭才由店小二领着他们上去。
曾应进了客舍后环顾了一下屋内的陈设,确保无虞后真心赞叹道,“这里真不错,还有内室和外室。”
冯心初手里握着今日采摘的药草,道,“舟车劳顿,我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
林知知道他急着去安置那些宝贝药草,并不多留人。
冯心初走后,曾应也嘿嘿笑道,“那我先去让他们送些炭火上来,顺便喂喂马。”
“嗯。”
晚上店小二送了热水上来,林知正在火盆旁烤火。
过了好一会儿,林知还在挣扎着,越靠近边境越寒冷,他实在是不想脱衣裳。
前两天还是曾应怕水冷了催了他两回他才动身的。
他面对着火盆,烤得正暖和。听到身后响起推门的声音,也知晓不能耍脾气,便道,“曾应,我一会儿就沐身,你也去休息吧。”
身后那人没回应,听着脚步声反而像是在靠近,林知正想回头看看,就突然被人从身后环住了腰!
林知心下一惊,正欲挣扎,就听到那人沉声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好像是曾永忠,声音有些沙哑。
林知放弃了挣扎,但还是不确定地问,“将军,是你吗?”
曾永忠把头靠在他的肩头,闷声闷气道,“是我,我脸上冷,你先别回头,免得碰到了。”
林知感受着肩上沉甸甸的,低声问道:“将军不是在前线作战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想你了,就来看看。”
面对曾永忠突如其来的直白,林知却是不敢开口答话,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这几日的行程确实是慢了,但是顶多再走一日也就到了。最迟明天晚上就能见面了,曾永忠连一天都等不了吗?
曾永忠不知道林知心中所想,他若是知晓的话,一定会告诉他,别说一天了,就是一刻他也不想等。
但是他不是林知肚子里的蛔虫,他无从得知这些疑问。
林知不知是被冻傻了还是因为在想事情,神情有些木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