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永忠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低声安慰道,“军营里的都是些粗人,没事就会胡言乱语,你别太在意。”
林知想到那两个小兵说的,黑色那件……
林知极力抑制住胸口处那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暴怒道,“别人说胡言乱语也就算了,将军能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吗?”
始作俑者就是他,曾永忠还能怎么安慰他?
林知继续埋汰他道,“将军心里跟明镜似的。”
“玉风,”曾永忠蹲在他面前,抬起头来看他,劝慰道,“我们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不可能再回去了。”
为何你就是不能接受我呢?为何你就是不能试着容纳我呢?
林知闻言却是红了眼眶。
是啊!都已经上了榻了。
曾永忠握住他的玉指,贪恋又固执地说,“况且,我不可能放开你的。”
林知好想质问他,禁锢住他又能怎么样呢?
可他也知晓,他这个前朝太子,活着都该是人人喊打的,怎么还能奢望别的呢?
林知越想越是惶惶不安。
“好了,甭委屈了,我给你上药好不好?”曾永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林知被他背过身去,褪下裤子时,忽然低声“哇哇呜呜”地哭了起来,“我没委屈,你就知道欺负我!”
曾永忠看着委屈得像孩童没有讨要到糖果的人儿,无奈地举手投降,“好好好,就当是我欺负你了。”
上完药后,林知也哭了一回,将胸腔里的恶气出了不少,看曾永忠也不再那么愤恨了。
不过他还是不太想理会曾永忠,便抱着被子背对着他,颇有一副撒泼打滚儿的前奏。
曾永忠虽知晓他做不出这种事,但还是憋不住了好笑道,“睡会儿吧,昨夜都没怎么睡。”
“那还不是怪你!”林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微凉的气息扑打在曾永忠脸上,曾永忠伸出手拨开他额前蹭得有些乱的碎发,举止轻浮,语气也慵懒道,“好好好,怪我,怪我,睡吧,别气了。”
“谁说我生气了?我就那么小肚心肠?”
曾永忠避让道:“不小肚鸡肠,我的好先生最落落大方。”
静默半晌。
林知忽然想起一大早的集结号令,侧身看着他,问,“开战了?”
“嗯。”
见他完全没脾气了,曾永忠也侧过身子,将手臂搭在林知腰上,整个人往他身边靠近,把他搂到自己怀里。
边说道,“辰时就开战了,打了有两个多时辰了,刚刚最新战报,出城迎战的敌军基本上都被灭了,只剩下少部分被俘虏的,恒弟说酉时前就能拿下天雩关。”
林知讶异道,“这么快?”
曾永忠轻吻他的发顶,“算慢的了,天雩关不过是道开胃菜,若不是烁弟想上战场,压根就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的。”
正如冯心初所说,天雩关不过是给小四拿来练手的。
曾永忠对待至亲好友,那真是无可挑剔的。
两人靠得近,林知看进他的眼睛里,发觉里头布满了红血丝,想到他昨晚也是一夜没睡,便没再问。
不一会儿,两人便就着这种随意的姿势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