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日,沙咸关传来最新战报,楚王和穆将军攻克敌人防线,胜利夺关。
和刘均的死讯一起传回帝京的,还有此次捷报。
韩展业坐在龙椅上,看完了那封刘均死讯的折子,面色沉重道,“刘参将……死绥,朕心甚痛。”
此言一出,站在宁王身后的刘希和笏板落地,他扑通一声跌地悲痛大哭,“我的儿啊!怎的就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呢!”
韩展业疲惫地将手里的折子递给一旁的太监,缓缓道,“刘参将为我朝尽忠,效死沙场,其心之诚,天地昭然,朕要厚葬他。”
刘希和抹了抹泪,颤巍巍地拱手道,“臣……替小儿谢主隆恩。”
“刘爱卿请起。”韩展业说着又接过另一份折子,打开看了看。
不过几息,他的神色就变了,那双威严的眸子此刻也饱含精神。
“哈哈哈,好啊,楚王打下了沙咸关!”
朝中众臣见皇帝龙颜大悦,都暗搓搓地松了口气。
英王韩城率先出列,语气欢快道,“父皇,三皇弟既如此英勇,儿臣斗胆,替他向父皇求点恩赏!”
韩麒打胜仗,与韩城关系不大。他这般高兴,不过是看宁王党死了个刘均罢了。
为韩麒讨赏,一来能恶心恶心那宁王一派,二来可拉拢拉拢楚王。
真是个联楚抗宁的好法子!
韩城真是对自己的聪明才智佩服得五体投地。
韩奕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跟着道,“父皇,四皇弟也在北境,他的性子稳重,此次能打胜仗,他必然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儿臣也斗胆,为四皇弟请赏。”
韩展业儿女众多,但能顶事儿的如今也就前三个大一点的。
英王韩城,宁王韩奕和楚王韩麒,他们三人都是庶出。
韩庭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嫡出的。
若不是韩展业不喜他的母亲梁婉君,照旧制,该封韩庭为太子了。
韩城老是仗着自己是长子就觉得比韩奕更胜一筹。
韩奕今日搬出此话,就是要恶心回去了。
他既不是嫡,也不是长,处处被韩城打压,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了,更何况他不是什么纯良之辈!
果不其然,韩城听到他的话,气得脸色铁青!
韩展业垂着眼皮看着下首,适时道,“英王和宁王说得都有道理,此捷报来之不易,王爱卿。”
户部尚书王见厚出列,道,“臣在。”
“朕命你拟三份礼单,朕要厚赏楚王、四皇子和全军将士。”
“臣遵旨。”
曾永忠到北境后已经率领曾家军打了多场胜仗了,皇帝倒是不见得如此开怀。
说到底,打胜仗的人姓什么还是很重要的。
坐的位子越高,手上的权力越重,心思就越重。
每一个位高权重的人都像是被覆上了一层假皮,以免被人看清那副虚假的皮囊下藏着的究竟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