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莫急,莫急,午后再走也不迟。”
“那就听王爷的。”
午后,曾家子弟和林知回去了。
曾励的祭日在立冬后,现在回军为时尚早。
林知照旧回了杏花山。曾永忠此次与大军一同先回了帝京。
林知在山上给归一大师设灵位后,又是整日整日地将自己关在小香堂里,一关就是整日整夜都不愿意出来。他抚摸着何连依的灵位,心里默然想着很快就可以告慰母后了。
曾应刚开始还乐呵乐呵地下山去看林书,但一见先生没吃饭,就急忙慌张地,每日都在门外守着,好说歹说地劝林知吃饭。
好在他还算有主见,见林知一整天都没吃饭,就立马派了人去告诉主子。
“主子,您终于来了!”
曾永忠问,“何事?”
曾应担忧道,“先生已经把自己关在里面两天两夜了,任属下怎么劝都不愿出来,也不肯吃饭,属下担心先生再这样下去怕是要熬不住了,主子快去劝劝先生吧。”
曾永忠一见是小香堂,便觉得头大,这里可是林知的逆鳞,不过他还是对曾应道,“去熬些粥来,我去看看他。”
走进去后,曾永忠就看到林知跪坐在蒲团上。
曾永忠在他身旁半跪下,边轻声问道,“怎的待在这里面不愿出去?”
林知待在这里面,除了悼念归一大师和告慰明德皇后,还因为曾永忠。
曾永忠不让他动韩城,他听不进去。他的万般算计里要染上第一滴鲜血了。
明亮的虎眸里晕染了浓烈的担忧,林知有那么一瞬间真想破罐子破摔,干脆都跟他和盘托出算了。
不等林知开口,曾永忠一触碰到他那细密颤抖着的双肩,又想到他自虐般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当即是又生气又心疼,也顾不上什么和风细雨了,直接疾风骤雨地将他抱了起来,直奔小木屋去了。
曾应端着食案刚走到门口差点被撞到,“哎、哎”了两声后就抬脚跟上了。
曾永忠将人放在榻上,拿过食案就坐在榻边了。
曾应悄然退了出去。
“喝吧,自己喝还是我喂你?”曾永忠阴沉着脸盯着他。
林知心里戚戚,又有种猎物逃出生天、劫后存活的庆幸感。
就这么一个大魔头,他刚刚要是说了自己让穆骛伺机杀害韩城和袁集一事,那他怕是不知道会疯狂成什么样。
“自己喝。”
林知说着就伸长手臂去拿,但因为饿了两天了,实在困乏得很,体力不支,小臂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颤抖着。
曾永忠按下他的手腕,又拿了个枕头垫在他身后,道,“靠着,我喂你。”
林知不欲与他纠缠,便乖乖地由着他喂了。
林知喝了粥后没多久就睡着了,曾永忠给他盖好了被子,又燃上了沉香,然后才将食案收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