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禅房,两人齐齐睁眼。
林知迷迷糊糊地,忘了他们是在寺里,就如沐阳光的懒猫般轻蹭了蹭,复又睡了过去。
曾永忠原想挡,可又怕这是此生唯一的施舍,便将刚抬起的手放下了。
心中默念道:罢了,随他吧,难得他主动。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林知侧脸颊上时,他才缓缓转醒,“阿护……”
“嗯?”
怀中人眉如春山浅黛,眼若秋波婉转,胜似海棠醉日。
曾永忠没忍住轻轻将吻落在他鬓发上。
两人靠得近,林知低声耳语般道,“我们回去吧。”
“好。”曾永忠贪恋地又抱了会儿,才松开他。
***
曾永忠先带着林知回了一趟曾府,那些个大大小小的事需他拿主意的得先办了。
林知也不过问,反正随他来了,在曾府还是北城又有什么分别呢?
两人刚到廊外,曾恒豢养的那只画眉鸟就飞了出来。
它虽没见过林知,但也不怕他,秃噜噜地在他头顶飞来飞去。
曾恒从一旁的草丛中蹦出来,嘴里还呼唤着这鸟儿的名字,“冠翎儿……冠翎儿……”
林知怕被他撞上,侧身走到曾永忠身后去了。
曾永忠抬手,将这个没有眼力见儿的三弟挡住了。
“啊,大哥,先生!”曾恒这才看了过来,“你们回来啦!”
堂内的曾瑞听到这外边的声响,和曾烁一起走了出来,见到是他二人,他急忙拢袖子行了一个文臣礼。
却是没有称呼。
林知回以一揖,他嘴角含着笑,也不知道是见着他们时扬起的,还是一直就有的。
三个弟弟都惊动了,曾永忠顺势带着他们进去。
几人坐在堂内,孙管家见状命人上了碧螺春,然后都退下了。
待人都退下后,曾永忠方问,“如今是什么情形?”
曾瑞饮过热茶,道,“英王打了近一个月的战了,如今朝局是韩奕为大,韩城还久攻不下。”
“两军缠斗乃兵家常事,”林知饮了一口茶,借着咽下时压下了某种不知名情绪,才慢吞吞道,“怕英王自己做出蠢决定。”
“做出蠢决定那也是他自己的事儿。”曾永忠说的真似不在意一般。
林知瞥了他一眼,心道希望你听见边境噩耗传来时真能这么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