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永忠收起眼底的癫狂,但说出来的话就像是要去抓偷腥的猫。
曾定后退了一步,见主子绕过他迈出门槛了方才赶紧跟上。
酉时,曾永忠回到府里。
小厮瞧见他时着实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问安,曾永忠熟视无睹。
只是身后的议论声却是不绝于耳,“大少爷怎么回来了?”
“往常大少爷白日里都不回来的。”
管家自小院拱形门走出来,听到小厮们的议论声,也抬步往曾永忠小院走去。
“将军。”管家刚到院门口,就见曾永忠形色匆匆地走出来,他脸上覆着九层冰霜,“人呢?”
人未靠近,管家便感受到了那刺骨寒意,“先生住到东厢房了。”
曾永忠走出院门,管家立时跟上,“大少爷……”
“何事?”
孙管家满面愁容,“先生他……”
曾永忠紧张地顿住了,“他怎么了?”
曾永忠突然觉得有些心慌意乱,胸口发悸,难不成是昨日最后那一下伤着他了?
他自己那么用力。
该死的!怎么没有早一点看穿他的意图?
可这也怪不得曾永忠,林知以往明明没有这样迎合过他的。
管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犬子大逆不道,竟敢下毒残害先生,请将军责罚!”
曾永忠闻言怒火中烧,当下不是计较此事之时,他转头跑了起来,见着东厢房紧闭的门心头喘喘,一步不停地夺门而入。
远远瞧着,榻上之人紧闭双眸,唇色苍白,了无生机。
“玉风!玉风!”
曾永忠不及细想奔至榻边,紧皱着眉头将他抱起,不单单是将此行的目的抛诸脑后了,更是将回来时所夹带着的寒意都褪了个一干二净。
沉醉于梦中的林知忽被摇动,惊醒于梦中,恍惚间只知道皱眉,但窜入鼻息间的稳重气息已让他知道了来人是曾永忠,“将、将军,放开我……”
天鹅颈边布满细汗,言语间尽是沧桑无力。
曾永忠依言放开他,让他安然躺到榻上,再开口已不见刚才的紧张慌乱,“刚刚听管家说你中毒了,现在怎么样?毒可解了?”
“已经吃过一次药了,但腹部还是有些痛。”林知惨白着脸色,如白纸一样。
“先别说话了,”曾永忠执起他的手放进锦被里,替他掖好被角,“难受就再睡会儿。”
“不……”林知抿抿唇,换了口气才道,“我有事要跟你说……”
“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看到他没事,曾永忠便冷静了下来,他镇定道,“睡吧,我去处理些事情。”
他在曾府中毒,曾永忠能处理什么事可想而知,林知并不作声。
他只闭眸想着,自己与那个少管家无冤无仇的,可那人却向自己下毒手。
这是在曾府里,曾永忠有多稀罕林知,府里何人不知?这个少管家倒好,明知此事,还敢给他下毒!
今日敢在他吃的东西下毒,明日是不是就敢给曾永忠吃要命的东西了?!
听到榻上传来微弱均匀的呼吸声,曾永忠在他眉眼间落下一吻,然后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