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冯心初气得胡子上翘,厢房里却是安静如斯。
曾永忠舔舔唇,五官都皱成一团了,这药怎么这么苦?
这药要是给他喝的,他肯定要怀疑这大夫是不是跟他有仇,想借着这药苦死他。
曾永忠看着一脸安然的林知,心里有一丝抽痛,“你到底是得喝了多少这种苦药,才会在睡梦中被灌了药也不皱半点眉?”
喂林知喝下药后,曾永忠便气冲冲地开门出去了,一见冯心初就坐在院子里,他皱眉问道,“你就不能用不苦的药材?”
冯心初不客气地哼唧道,“哟,你还知道心疼他呢?你要真心疼他,就少折腾他!事没少做力没少出,现在搁这装什么好人?猫哭耗子假慈悲!”
两人针锋相对,一旁的管家颤巍巍地开口,“将、将军,要不属下去厨房拿点蜂蜜来?”
曾永忠闻言脸色稍霁,“去。”
冯心初边起身进屋边道,“这药啊,还要日日喝呢。”
曾永忠从后头跟着进来,虽是不满,可他到底不是大夫。
冯心初坐在榻边为林知把过脉后,稍松了一口气,“无碍了。”
曾永忠却是愁眉不展,“那他怎么还没醒?”
“睡够了自然就醒了。”
冯心初突然将手伸向林知脖颈,掀开了点,见着上头的青紫,气便不打一处来,“夜里别太晚!”
曾永忠原低着头,闻言抬头一看,才知道他在说什么,“知道了。”
管家急匆匆地跑进来,双手捧着一罐蜂蜜,“将军。”
曾永忠刚要接,就听冯心初说,“给我。”
曾永忠没点头,这两人又闹这么僵,管家犹豫不决,冯郎中怒喊一声,“他是郎中还是我是郎中?!”
曾永忠收了手,“给他。”
管家恭恭敬敬地捧上蜂蜜罐,冯郎中冷哼一声接过,蘸了点抹在林知那毫无血色的唇上。
“行了,让他好好休息。”冯心初说完置了碗勺,起身出去了。
管家见状也连忙收拾了碗勺出去。
旁人都退出去后,曾永忠才和衣躺在榻,侧身静静地看着林知,用眼神勾勒着他柔和的脸庞。
“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呢?”
屋内就他们两人,林知还昏睡着,自是不会回答他的。
***
直到傍晚,林知才醒。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曾永忠坐在一旁紧紧地盯着自己,心里叹了一声,然后看着帐顶发呆。
曾永忠眉目间染着不悦,他抬手轻捏着林知的下颌,让他转过头来与自己对视,低声询问,“冯心初说你的身体大不如前了,怎么回事?没好好喝药?”
先前冯心初确实有说过行房事能压制他体内那药性,但他那也是不确定的。
曾永忠时不时地便会去山上,自上回闹掰了之后至今,曾永忠下手轻了许多。
原以为没怎么折腾了他该好些了才是,怎么反倒闹成了现在这样,无缘无故地就晕了。
曾永忠不知缘故,林知自己怎能也不知,只是他却是说不出口。
不过是忧思成疾,终致药石无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