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麒失声质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谋反何其大的罪名你们难得不知道吗?那是要杀头的!不!不止杀头,那是要诛九族的!”
蔡思还未回话,穆逊倒是神情恍惚,他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大笑不止,“诛九族?哈哈哈……我穆氏上下只剩我一个,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诛九族就诛九族吧,老子无所谓!”
听到穆逊这么说,袁集难得地跟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好小子!你都无所谓了,老夫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也该够了,此时若不为自己拼一场,余生只怕是入土也难安息!老夫也无所谓!”
蔡思见此二人都毫无退缩之意,便上前高声喊道:
“诸位将士,你们都听好了!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同穆小将军一样失去了父亲,有人同袁将军一样失去了儿子,也有人同楚王殿下一样失去了兄长,还有人和我一样家庭美满,无论你们是哪一种,今天我们齐聚在这里,是为了活着的人!”
“这一个月来,我们是如何被批为英王党残部的,相信大家都深有体会!”
“为了这个国家的安定,我们失去了那么多,可如今皇帝还健在,我们却得不到我们应有的尊荣,你们觉得合理吗?!”
“不合理!不合理!不合理!……”
蔡思伸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然后继续道,“将士们,我们此番清君侧,是为伸张正义!是为替天行道!是为拨乱反正!”
“我们有浩然正气的斗志,孔武有力的体格,势如破竹的力量!”
“将士们,我问你们,今天你们是否愿意为涤荡这污浊不堪之气尽力?!”
“是!是!是!……”
底下一呼百应,气吞山河!
蔡思看着将要厮杀的众将士高喝一声,“取酒来!我要与诸位共饮一杯!”
韩麒在这短短一刻钟内已经被眼前之景震撼了数次。
他整个人尚处在震惊张皇的状态之中,可看到蔡思递到他面前的酒时,他也不知自己体内从何升起一股热气,竟叫他伸出手接下了这杯酒。
或许他们说得对,勇猛的战士们在疆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后方的君主不该这样对他们。
蔡思的策略更高明,如果大皇兄的死与二皇兄有关,那跟父皇就更脱不了干系了。
毕竟父皇曾经掠夺了林家的江山。
韩麒混混顿顿地跟着他们上了马,一起进宫找父皇。
清君侧!
这种状况应该改变了。
蔡思带着士兵有摧枯拉朽之势,横行玄武大街时所过之处门户紧闭,百姓四散逃亡。
而此时皇宫的内,韩奕正身着绛红色四爪蟒袍跪在景泰殿下,焦急又不失稳重地禀报,“父皇,父皇,楚王和蔡思、袁集、穆逊等人勾结,正率袁、穆两家军队往皇宫方向赶来,请父皇早做抵抗!”
韩展业闻言伸出手攥紧了榻帷,口齿不清地骂道,“逆子……逆……逆子……”
韩奕没想到他的病这么重了,抬头看去时愣了一下。
随即迅速跪爬到龙床前,大孝子般抓住他的手,言辞恳切道,“父皇您别气,三皇弟想必是被蔡思那等奸臣所惑才误入歧途,您放心,此事交给儿臣,儿臣一定将他劝回来!”
“好,好,”韩展业费劲地睁开眼睛,看了他几息,才从玉枕下拿出一块调兵令。
他郑重其事地把金令放到韩奕手中,而后喘着气道,“你……你务必要让……让他们退兵!”
“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韩奕握紧了手中的调兵令,随后出了景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