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你先别过来……”,林知刚开口,岂料曾永忠手指微动,对着手里的物什轻抚的揉了把,林知止住了话语,警告地斜瞪他。
他的警告威胁对曾永忠向来无用,而此时,或许只有他自己这个傻子才不知道,他眼里只有情欲。
曾永忠看着他的眼睛若有所思,见他启唇,手下就又不安分地动了一下,林知瞬时间闭上嘴,又闭上眼。
他与曾永忠之间的这点破事是瞒着众人的,他今日这么做是想怎样?要宣之于众了?要当众羞辱他了?
林知止不住地心生怨念,脑中却是默念,万不能泄出点声音来……再睁眼时,迫于无奈的他只好央求般看着曾永忠。
曾永忠无声失笑,压下身体,与他密实相触,慢慢磨着,还凑近了他的脸颊,轻声说:“今夜榻尾多亮上一盏灯。”
这是在提要求了!
果然是个得寸进尺的畜生!
何虚习在树后担忧地询问着,林知只能先应下曾永忠的无理要求,然后对何虚习说:“这么晚了,牧君怎么上山来了?”
何虚习正踌躇着,闻言回道:“我来找先生商量些事。”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林知刚说完,就听曾永忠说:“等完事了你再睡。”
林知没有怪罪何虚习的意思,但何虚习却是曲解了,他也深知自己不该深夜叨扰先生了,底气不足,他说话的声音渐低,里头还掺杂了一些自责,他说:“文隐考上了,我想快些告诉你,让你也高兴高兴。”
“还有,”第二个要求被答允的曾永忠噙着笑,说:“……叫得欢愉些。”
“……”
“文隐考上了……让你也高兴高兴……”
“还有……叫得欢愉些……”
两个声音在林知脑子里相碰撞,电光火石之间擦出了绚烂的火花,“呲呲咝咝”的声响袭击他的脑子,夺目的光亮又刺得他眼睛生疼,林知备受折磨……旋即,他脸上扯开笑,心中仍旧微凉,他先是咽下口水,像是将涌到喉咙的委屈悉数咽下去,再点下头,然后轻声说:“我先去应付他。”
得了林知的应允,曾永忠心情大好,点点头,放他去了。
林知步履不稳地从树后走出来,何虚习见状要上来扶,但被林知摆摆手止住了。
笑话!曾永忠还在树后,要是叫他看见了,那就算明明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然后要挟他,要他做那等难以启齿的事。让别人扶他,那是不可能的。
林知示意他坐,自己则慢慢走近,边走边问:“思易考中一事,我已经知晓。”
何虚习原还热情洋溢着,这会儿听闻此言,甚是愧疚汗颜,他垂下眸,说:“今夜是我唐突了。”
能让堂堂一州之主如此卑躬屈膝,该是得有多能耐才能做到?林知没有太大的能耐,偏生就是能做到。不过他并不觉得这算得一种厉害,只一贯疏离又不失礼数地说:“牧君客气了,牧君只是为这一事而来?”
如果何虚习答是的话,那他就要赶人了。不过何虚习却是指了指石桌上的灯说:“我还想给先生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林知走过去拿起来看。
何虚习在一旁解释:“这是宫灯,云都民间有习俗,榜上有名者大多都会在家里点上一夜明灯,此灯寓意平步青云,先生帮文隐燃上一盏吧。”
平步青云?若不是韩展业那个杀千刀的乱臣贼子,卫思易现在应该是林氏风朝嫡幼子,正正经经的嫡皇幼子,再不济也是亲王封号,哪里用得着去做他云朝的官?还平步青云官运亨通,简直是讽刺至极!说到底,都是他们欠了卫思易的,所以林知就替他收下了,“好,多谢。”
“还有一事……”何虚习犹豫着。林知却是淡淡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是,”何虚习说,“琼林宴上的人发生了些口角之争,文隐备受争议,先生,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让那些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事别吃饱了撑的去惹不该惹的人!”
能让何虚习说得如此气愤的事,想来不小,林知思索一番,问:“皇帝是何意?”
“皇帝没有表态,不过让齐王来管这事。”何虚习又问,“先生,齐王管,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林知蹙眉问:“皇帝指派的?”
“不是,”何虚习摇头道:“是齐王自己主动请的旨。”
林知点点头,说:“齐王既然管了,那就不用担心这个了。”
默了会儿,何虚习开口:“那——”
“牧君若无其他事就回吧。”林知声音大了些,盖过了何虚习的,何虚习只好点点头,说:“那我就先告辞了。”
林知点头道:“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