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又好死不死地提醒他,“主子,距先生失踪已有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耽搁这么久了。
曾永忠脸色更是难看,怒吼道,“那还不快去找?!”
暗卫瞬时做鸟兽散。
他训练出来的人,个个本领通天,只一个何州,这么多暗卫怎会连个人都找不到?
刘爱菊奉命来这儿,对这里并不熟,他能藏哪儿去?
刘家的主宅、刘家名下的宅子、与刘家关系密切的人的宅子都找遍了,密室、暗牢,但凡是何州境内暗卫所掌控的,通通都翻了个底朝天了。
怎么会没有?能藏到哪里去?
私宅……除了私宅还有哪儿?
私宅没有,那就……驿站!
对了,还有驿站没找!
曾永忠翻身上马,扬鞭马奋蹄!
他刚刚怎么就没有想到?暗卫练就了去暗处找寻的本领,可却常常更容易忽略明处,刘爱菊作为京官,出使到这里,除了驿站还能去哪儿?他本就是个三世祖,有侍卫有身份,强抢了谁去,这地方官也是轻易不敢过问的!
愚蠢的暗卫!孬种地方官!最该死的还是那个刘氏竖子!
曾永忠心里将刘氏祖孙问候了百八十遍了!
曾永忠猛地调转方向,跃上官道。身后长街小巷的百姓面面相觑,他们只见一阵风呼啸而过,面前的摊位就被吹翻了,也有些本就凶狠的摊贩在后头骂骂咧咧的。
幸亏快马加鞭,曾永忠才将大约一盏茶功夫,生生压缩到一炷香内到达。
马未停,曾永忠先起身,一脚踢在马背上,借力一跃至琉璃瓦上,不及侍卫反应过来,他已然进入廊道。
幸好他早年出征时常在这里歇脚,他顺着记忆寻去,主厢房门房紧闭,外有两个带刀侍卫,腰上赫然悬挂着“刘”氏字样的牌子。
曾永忠从腰间抽出两把小刀,反手甩出,两人不仅反应过来便应声倒下了。
曾永忠三步并作一步走,直接踹门而入,见到榻上光景那一刻,整个人简直如遭雷劈!
屋子里只有林知一人,他被绑缚在榻上,衣裳不整,眼睛通红,眼尾上挑,俨然是情动模样!
刘家竖子蛮横跋扈,太过可恶!竟敢欺他的人!
刘、爱、菊!!!
曾永忠眼底猩红,恨意滔天!!!
曾永忠上前拽起榻上的林知,给他松了绑,正要将人扛到肩上,林知就推了他一把。
“阿护……阿护……”
“是我……是我,我来迟了。”曾永忠重新抱住他,“我带你走。”
“你不是!滚开!——”林知突然又推开他,往床角缩,抱着被子摇着头,似是认不得人了,“阿护……你什么时候来?你怎么还不来……阿护……”
“我来了,好先生,我来了……过来……我带你去给冯心初看看。”
听到冯心初,纱帐深处的人儿才又有了反应一般,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迷迷茫茫地看着他,想向他伸出手,又不敢真的把手搭上去,“阿护……是你吗?”
“是我……是我……”曾永忠一遍又一遍地回应着,又不敢太冒进,生怕又把人给吓跑了。
有药作祟,林知现在好似认不得他了。
曾永忠轻轻抓住他的手,握紧了将人拽进怀里,搂住了好声好气哄了几句,然后抱着他,路过妆台时不忘拿上遮脸的帷帽。
他是真顾着林知的心思,将人遮严实了才敢堂而皇之地抱出去。索幸怀中人的身形纤细,曾永忠又高大,由他抱着,倒不至于叫人怀疑了去。
从楼梯口下来时,暗卫已经关闭大门,将驿站内的人团团围住了。
暗卫营里多是早年跟着曾永忠打仗的士兵,因为早先组建时,营地规模不大,再加之曾永忠要行军打仗,没空时时管控着,便将暗卫私换进军营,随他去打仗。
作战时才在这驿站歇脚,所以大多老将都还是相识的。所以他们只是围住了这里,并没有立马打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