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曾永忠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后,自己先走过去坐下了。
林知低着头走过去,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视线撞进曾永忠犀利的眼睛里,瞬间住了嘴,乖乖端起饭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曾永忠就起身收拾碗筷。他一动,林知就跟着一颤。
仿佛曾永忠收拾的不是碗筷,而是他。又宛若曾永忠洗的不是碗筷,而是……
林知手心冰凉,胸口更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曾永忠躬身洗完碗筷,归位后走过来,垂眸看了林知一眼,说话的声音冷若冰霜。
“走吧。”
林知被他的神情吓得腿都软了,扶着桌子才勉强站起身,抬脚跨出一步。
每走一步,脚下都像注了铅一样。
他走出小厨房时,廊道里已经没有曾永忠的影子了。
这是第一次,曾永忠不等他。
林知有些不知名的情绪泛起,但他知道今日是他罪有应得。
毫不意外地,这一夜又是冠以惩罚为名的夜晚。
曾永忠看林知无力地躺在地上,恶狠狠地说:“怎么,就这样还想杀我?”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林知震惊地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在你这可真是毫无防范之心,当我知道你是要杀我的时候,我真是比你现在还要震惊呢!”
林知对上他满是怨愤的双眼,下意识地低下头。
刚刚进来时,曾永忠什么话也不同他说,就拉着他……现在说了,可让林知觉得还不如不说呢。
曾永忠突然起身,再过来时手里握着林知的腰带。
林知看着他慢慢靠近,双手拉着腰带两端,用力往两边扯动,原本下垂的中间段被拉得发出破空声,林知瞳孔一缩,心里的恐惧在瞬间被放大!
要、要打吗?
曾永忠竟是要打他吗?
林知费力地撑着手臂往里缩,他觉得自己至少要护住头吧。
曾永忠眼底闪过不屑与嘲讽,甚至出言不掩嘲弄讥笑,“我的好先生,你要躲到哪儿去啊?有胆子杀我,就该要有胆子接受惩罚。”
他把声线放得又轻又柔,但林知却是听得不住地颤抖,曾永忠有多狠厉暴虐,他不是不知道,心里泛起一阵寒凉,自己竟是落得如此下场吗?
林知的理智被恐惧掩盖,无知无觉地哆嗦道,“我不要……不要碰我……”
曾永忠见他此状不由得微皱眉,最终还是放过了他。
林知抬头,见到那落寞的身影走了出去。
“该死的,自己还是狠不下心让他疼!”
曾永忠一拳打在树干上,枝头上的杏花受力掉落,纷纷扬扬,就是在夜晚,也能看到不一样的韵味。
不过现在整座山的人都无心欣赏。
屋内,林知努力蜷缩起身子,好似这样就没那么心寒了。刚刚大汗淋漓,并不冷,而且也不想动,所以他就这么疲倦地睡过去了,也没盖被子。
不知过了多久,曾永忠进来了,入眼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情景。
他走过去扯过被子给林知盖上,然后坐在榻边,轻轻执起他的手,看着青紫交加的手不说话,在手背上落下一吻,眉目间是铁血难露的柔情,他静静地看着林知不安的睡颜,缓声说,“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你若乖些,我何至于这样对你?”
曾永忠窥不透自己的心,可是他默然想着,不管是不是想羞辱你,都不会这样对你啊!
若林知听见他的这番话,怕又是另一场痛彻心扉!他何时不乖了?他对曾永忠,一直以来都是连反抗都显得苍白无力……他为了大业连自己都牺牲了,为什么还不允许他封心?
但他没听见。
待了一会儿,见林知睡得熟,曾永忠便出去了。
怂恿林知的那个罪魁祸首还没处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