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间土坯和圆木盖的屋子,虽然看着破旧,但是收拾的挺干净。 屋里炉火旺盛,一个擦的干干净净的铝烧水壶正冒着丝丝热气,旁边的大灶里刚做熟饭,一股子大碴子粥的香味儿充满整个灶房。
杨大山的媳妇孙秀芬正坐在里屋炕头上给儿子闺女补破袜子。
把用的光滑锃亮的木头板子伸进袜子里,把破洞撑开,垫上块布,穿针引线,不一会儿就补好了。
针脚细密。
孙秀芬小心的把袜子重新塞到孩子褥子底下。
用热炕捂着,一会儿穿的时候比较暖和。
一儿一女还在睡。
这俩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爱睡觉,大冬天的,她从来不喊他们早起。
炕沿儿上并排露着两个小脑袋瓜儿,两个小孩儿脸颊红扑扑的,呼吸匀称,正睡的香甜。
“呜呜——”
一阵汽笛声夹杂着水汽喷出的声音。
屋外的炉子上烧的水开了。
孙秀芬连忙把烧水壶拿下来,往暖瓶里灌热水。
等灌完一瓶半暖壶的热水,她又重新舀了一壶凉水做到炉子上。
噼啪噼啪~
刚扔进去的松明子瞬间被引燃,炉子里火舌争先恐后的往上窜,发出呼呼的声音。
孙秀芬抬头往外边看看,院子里除了风声,其他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咦?
按理说这个时候当家的早就拾粪回来了。
怎么今天还没回家?
她正纳闷呢,就听见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嗨,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孙秀芬拍拍手上的尘土,笑着迎出去,刚打开门,却见邻居张三婶子气喘吁吁的进来了。
“诶,三婶子咋有空过来串门啊?”
张三婶子一拍大腿,呼出来的白气儿一道儿一道儿的。
“秀芬儿啊,你快去看看吧,打起来了!”
张三婶子说的没头没脑的,孙秀芬心里一阵发紧。
不过转念一想,丈夫是个老实过日的人,每天勤勤恳恳,从不耍钱玩闹,更别提跟人打架了。
“谁跟谁打起来了?”
“还有谁啊?”
张三婶子一撇嘴,眼睛里散发着精光:“还不是你们家不省心的那个大海子!”
因为张三婶子家的闺女对杨大海有点意思,所以她平时很看不惯杨大海。
孙秀芬心道,果然又是小叔子惹事儿。
“跟谁打起来了?我家大海子吃亏了吗?”
一边问,她一边撩开棉门帘去炕头拿棉袄、棉帽子和围巾。
孙秀芬得去看看。
就算这个小叔子再不让人省心,毕竟是自己丈夫的亲弟弟,他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不能让外人看了杨家的笑话。
“要我说你心眼儿也别忒好了!勤早离你们家这个惹是生非的祸头远着点......”
孙秀芬心里知道张三婶子是啥意思,她不肯跟着附和,只是不咸不淡的问着:“我小叔子在哪儿打的架?”
“就在他那两间狗窝!”
孙秀芬深深看张三婶子一眼,没说别的话,关上门急匆匆的走了。
张三婶子站在风里,莫名的被孙秀芬的一眼看的有点不自在。
“我又没说错......”
嘀咕两句,又高声道:“哎,秀芬儿啊,等等我......”
有热闹不看白不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