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说定,韩建国和韩永勤都很高兴。
“爸,大喜的日子,咱回去不得做点儿好吃的啊?”
韩永勤嘴角一直翘着,“巧嘴婶子,你也别走啊,都搁我家吃。”
韩建国笑着点点头,“那必须滴,把大哥也叫过来,咱们好好吃一顿,庆祝庆祝!”
这话是冲着张巧嘴说的,大哥就是张巧嘴的丈夫。
“哎呦,那可好,你大哥前些天还说要跟你喝酒呢!”
“行啊,我跟大哥今天好好喝一场,不醉不归!”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看见前面路上有几个人正在倒腾鱼。
“滋——”
杨大海轻点刹车,吉普子准确的在那几人前方停下。
三个穿着羊皮大衣,狗皮帽子的人双手通红,正把盛满鱼的荆条筐往爬犁上搬。
摇下车窗玻璃,杨大海探头出去,“嘿,哥几个,这鱼卖不?”
“卖啊,花鲢,鲤子,草根棒子都有,你要啥?”
一个三十多岁,嘴岔子老宽的男人抬头回答道。
杨大海打开车门,蹦下来,走到爬犁前看鱼。
嚯!
男人胳膊长的大花鲢,脑袋瓜子比的小孩儿脑袋还大!
野生的鲤子鱼鳞发黄,鱼尾处的鱼鳞还呈淡淡的红色,这是纯正的野生鱼。
再细看,里面还有柳根儿,黄辣丁,华子鱼啥的,都被冻的嘎嘎硬。
大宽嘴吸溜一下鼻子,双手揣到袖子里,对杨大海道:“这都是我们哥几个刚从沟塘子里捞上来的,刚上来就冻上了,绝对的新鲜!”
“你们这是要拉到乡里卖?”
大宽嘴点点头,“嗯哪呗,乡里开了好几家饭店,都收鱼。”
杨大海点点头,“多少钱一斤?”
他一指放大花鲢的荆条筐,“这一筐我都要了。”
“都要了?”
大宽嘴没想到自己兄弟刚把鱼拖上来就碰到了买家。
“你要都要了,那就,嗯......”
他在心里大约估算出一个数,“你就给二十块钱呗?你连着筐一块儿拿走!”
说完这个数,大宽嘴觑着眼睛看杨大海的反应。
二十块钱,这个价格可不低。
现在一个工人的工资才三四十,好家伙,一筐子鱼直接干下去一半工资!
杨大海没说话,韩永勤大声道:“哥们儿你挺黑啊!咱这儿哪个沟塘子里没鱼啊?”
大宽嘴不好意思的一笑,“这死冷寒天的,我们哥几个都冻的直得瑟,就是赚个辛苦钱。再说了,这大花鲢多大啊,这可不好找!”
韩建国从兜里掏出一沓钱 ,“十五块钱,卖不卖?”
大宽嘴和其他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随后点点头,“行啊,就这么地吧!”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大宽嘴帮着他们把这筐鱼放到车上,这才接过钱。
他搓搓冻的发僵的手,慢慢的查数。
韩建国也不着急,就看着他查数。
“钱没错!”
大宽嘴把钱放兜里,笑着对韩建国道。
“那行,咱走吧!”
黑色的尾气突突从排气管中喷出来,吉普车渐行渐远。
大宽嘴三人把剩余的几筐鱼放到爬犁上,用绳子固定好,这才挥着鞭子,驾着爬犁在雪道上飞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