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昭微微点头,目光转而温和地落在一旁的上官泽身上,带着嘉许之意夸赞道:“泽儿,此次科举之事你处理得相当不错,这些天着实辛苦了。这殿试的诸多事宜,便交由妤儿来筹备吧,你且回府好生歇息,养精蓄锐。”
上官泽听闻此言,心中顿时如被重锤击中。他极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可那藏在袖子下的双拳却不由自主地缓缓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一股不甘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在他胸腔内翻涌,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本想着借这科举之事进一步在朝堂之上树立威望,亦能在父皇面前尽显自己的才能与勤勉,更对殿试之事有着诸多的筹谋与期待,如今却被这般轻易地安排到一旁,所有的努力与憧憬仿若化作了泡影。
然而,此刻他又怎能失态,只能强自压抑着内心的波澜,恭敬地行礼应道:“儿臣多谢父皇体恤,定当听从父皇安排。”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愤懑与不甘。
上官昭言罢,整个人像是被疲惫瞬间席卷,那原本还透着几分威严与睿智的面容此刻显得松弛而倦怠。
他缓缓起身,宽大的龙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德海公公赶忙上前搀扶。
“朕今日有些疲惫了,德海,你随我来,咱们去看看玄青道长这丹练得怎么样了。”上官昭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对解脱疲惫的期待。
随后,他冲着上官妤和上官泽摆了摆手,“你们也退下吧”。
便在德海公公的陪伴下,缓缓朝着殿外走去,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上官妤静静地凝视着上官昭离去的方向,高贵冷艳的面容上此刻满是忧虑。近年来,眼见着父皇对丹药之术的痴迷日益加深,一心追逐着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梦想,可实际上身体却每况愈下,状况频出。
如今,父皇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愈发大胆地让玄青道长直接在宫内炼丹,那袅袅升起的丹炉烟雾仿佛是笼罩在皇宫上空的不祥阴霾。
她身为子女,又怎会不担忧?她也曾多次在父皇面前委婉地劝告,试图唤醒父皇被迷惑的心智。然而,君威难违,每次的劝告都如同石沉大海,甚至引得父皇不悦,父女之间的关系也因此变得微妙而紧张。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口气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沉重。
上官泽强忍着内心的愤懑,凑近上官妤,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话来:“皇姐,你很得意吧。我在科举之事中忙前忙后,费尽心力,可你倒好,什么都不用做,这殿试的差使便会如此轻易地落在你头上。”他的眼神中燃烧着嫉妒与不甘的火焰,死死地盯着上官妤,仿佛要在她那冷艳的面容上灼出一个洞来。
上官妤微微抬眸,冰冷的视线如寒芒般射向上官泽,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温度与情感波动,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神只俯瞰着世间卑微的蝼蚁。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带着无尽的轻蔑与漠然,仿佛上官泽的一切情绪宣泄在她眼中都不过是毫无意义的小丑行径,根本不值得她多费一丝心神去在意。
“泽弟,这是父皇的旨意,我不过是遵令行事。你若有不满,大可以去与父皇理论,何必在这里对我冷言冷语。”
上官泽被上官妤的话噎得一时语塞,他狠狠地瞪了上官妤一眼,心中的怒火却丝毫未减。
他深知与上官妤在此处争执也无济于事,可这口恶气又实在难以咽下,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