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来到府中的议事厅,不多时,苏穆、凌肃、冯威几人鱼贯而入,他们见陆风神色凝重,心中知晓定是有要事相商,纷纷敛去平日里的随性,正襟危坐,目光齐齐聚焦在陆风身上。
陆风微微叹了口气,将上官泽在宴会上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告知众人,随着讲述的深入,屋内的气氛愈发凝重压抑,众人的脸色也越发阴沉。
“当朝皇子,平日里瞧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笼络人心的方法竟是这般不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全然不顾皇室体面、皇家尊严,竟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招数!”冯威率先拍案而起,义愤填膺地怒骂道。
凌肃满脸不屑,啐了一口:“呸!这种腌臜手段,也配称皇子?真给皇家抹黑!亏得百姓们还对他寄予厚望,盼着他能革新吏治、福泽万民,这下可好,真面目一露,全是算计。”言语间满是对上官泽的鄙夷。
苏穆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话语中满是痛心疾首:“先皇在时,治下何等清明!那可是三令五申,严格禁止官员狎妓,朝堂风气清正严明,百姓们也多有称赞。可如今倒好,到了这上官昭掌权,老的一门心思沉迷长生之术,被那些方士哄得晕头转向,大把大把的银子往那虚妄之地扔,朝堂之事全然不顾;小的呢,身为皇子表率,竟带头狎妓,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全然没了皇室的体统与规矩!”
“如此下去,朝纲崩坏,民心离散,可不就是亡国之相嘛!那上官泽这般行径,无疑是给底下官员做了最坏的示范,长此以往,上行下效,整个官场都得乌烟瘴气,国将不国啊!”
陆风见众人义愤填膺,开口安抚:“诸位莫要气恼,此事咱们既已知晓,便总有法子应对。事成之后,有朝一日,我必定肃清这股子风气,还朝堂一个清正廉明。但眼下,当务之急是我明日需去刑部报道,不知你们可有刑部之人的相关资料?”
苏穆上前回应:“少主,如今的刑部尚书乃是吴绍诗。他本是前朝进士,自上官昭谋权篡位后,经其伯父吴象宽推举,得以进入刑部学习,三年期满后因表现出色留部任职,此后历经多次升迁,最终官至尚书之位,他为人谨慎机敏,对待刑名之事极为慎重,性子多疑,尤为厌恶结党营私之举。”
陆风点点头,“听上去倒是一个有真才实干的人。若刑部能在他的带领下保持清正,倒也是一件幸事。”
苏穆继续补充道:“少主,吴绍诗虽力求刑部清流,但无奈官场复杂,上官泽等人的势力也在暗中渗透。吴绍诗手下有一名得力的刑部侍郎,名叫李纯朴。此人曾上奏反对朝廷一些不合理的决策,在巡查广西时,严惩贪官污吏,大力兴办利民之事,是个难得的好官。不过,也正因他的刚正不阿,得罪了不少权贵。”
凌肃站出来说:“还有一位值得注意的人物,刑部司郎赵谦。他表面上对吴绍诗唯命是从,可据我所知,他与上官泽的幕僚有过私下接触。此人擅长左右逢源,在刑部中看似中立,实则心思深沉,很可能是上官泽安插在刑部的一枚暗棋。”
“少主,您明日去刑部报道,这些人都需要多加留意。吴绍诗虽然清正,但在刑部这个大染缸里,他也不得不权衡各方利益。”
陆风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几分深思,“嗯,你们所言我都记下了,这刑部看来是暗流涌动,我自会小心应对,多谢你们费心收集这些消息了。”
苏穆、凌肃和冯威三人相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不过他们也知晓陆风聪慧且有决断,既已提醒到位,当下便齐齐拱手行礼,齐声说:“少主保重,我等先行告退,若有需要,少主尽管吩咐便是。”
说罢,三人便退了出去。随着房门轻轻关上,屋内又恢复了安静,陆风独自坐在桌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不断梳理着刚刚得知的关于刑部的种种信息,思索着明日踏入刑部后该如何行事,又要怎样在那复杂的局势里站稳脚跟,找出潜藏的危机与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