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的目光一触那茶汤,脸色微变,随即吩咐道:“小二,劳烦再添一壶沸水来。”
李承乾见状,眉宇间泛起一抹不解:“二弟,这茶汤莫非不合你心意?”
李夜轻轻一笑,那笑意中带着几分洒脱与自嘲:“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臣弟在民间漂泊多时,
白水成了日常之伴,对这等精致茶汤,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李承乾闻言,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如今你身为楚王,这等茶汤自是礼遇之一,你也需要习惯习惯!”
李夜干脆地摇了摇头,眉宇间透着一股不羁:
“我的志向,始终在那烽火连天的战场之上。
这官场的繁文缛节,诸多讲究,于我这性情中人而言,着实难以适应。
我又何必勉强自己,去迎合那些条条框框呢?”
李承乾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
“二弟啊,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自己。瞧瞧你现在,肩挑长安安危之重责,手执父皇麾下那锋利无比的锦衣卫之刃,这些可都是手握实权的要害部门。
未来的日子里,你势必要与长安的各路官员打交道,融入这个体系的。”
李夜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却也难以揣测李承乾此言背后的深意,是否暗含着某种试探。
这番话语,着实让李夜感到有些棘手,他沉吟片刻后,方缓缓开口:
“太子殿下,这些或许都是陛下对我这些年的补偿吧。
恰逢我新近认祖归宗,故而才肩负起这些职责。
待到这些部门初具规模,父皇定会亲自收回权力的。
毕竟,无论是长安城的治理,还是锦衣卫的统辖,都关乎皇家的安危与颜面,
断不可能长久交由我这区区王爷之子来打理。”
李夜特意加重了“王爷之子”四字,意在消除李承乾心中的疑虑,让他莫要再在自己身上白费心力。
果然,李承乾听了李夜这番言辞恳切、逻辑清晰的话语后,
微微颔首,继续细细品味着手中的茶水,神色间似乎多了几分释然。
李夜对李承乾的试探并未心生芥蒂,毕竟身为储君,若缺了这份警觉,又如何能稳坐东宫之位呢?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目光温和地望向李承乾,继续道:
“太子殿下,您乃是大唐未来的希望之光,可曾有过念头,前往一方水土,亲身历练,以治国之才造福百姓?”
李承乾闻言,不禁哑然失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二弟啊,你我心知肚明,我肩负着唐朝的明天,怎能轻易离开长安呢?”
李夜闻言,笑意更甚,眼中闪烁着几分戏谑:“太子殿下睿智,可身为大唐的太子殿下,
您若整日蛰居深宫,仅凭书籍典章来构想治国之道,终是纸上谈兵,难窥堂奥。
治国之道,非纸上得来,需经世事磨砺,正如陛下昔日南征北战,历经风雨,方奠定今日之基业。
诚然,时机尚早,朝堂之事亦需循序渐进。待到局势渐稳,殿下何不主动向陛下陈情,
请缨出宫,亲临一方水土,以实践锤炼才智,体验民间疾苦,方能真正领悟治国之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