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心知肚明,自己那点小心思已被长孙无忌洞察无遗,索性不再辩解,默默承受着棍棒带来的痛楚。
长孙无忌挥舞了几下棍子,喘息间夹杂着怒骂:
“你这不孝子!都到了这般岁数,还分不清是非黑白,为了美色连道义都抛诸脑后,简直是色欲熏心!
你一门心思只想着将来迎娶长乐公主,可曾念及过长孙家的血脉传承?
那调查结果你也知晓,莫非你是想让我长孙一族断了香火不成?”
长孙冲一听长孙无忌之言,当即反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延续家族血脉,娶妻纳妾本是常理,何来问题一说?
我心意已决,定要娶长乐公主为妻!”
长孙无忌望着长子这般冥顽不灵的模样,竟是气极反笑,手中的棍子又狠狠抽落了几下,怒意难掩:
“你且看看,历朝历代,哪位尚公主的还能同时拥有妻妾成群?
今日我便是要教训教训你,以免你日后为长孙一族招来无妄之灾!”
言罢,他再度用力,棍棒带着风声,重重落下。
一旁静观的长孙夫人,目睹自己心头肉被教训得如此模样,心中绞痛万分,
终是忍不住,莲步轻移,上前柔声乞求:“老爷,冲儿他还年幼,
诸多世事尚未通晓,往后咱们慢慢教导便是。
老爷,您这般严惩,妾身实在于心不忍啊!”
长孙无忌闻言,目光如炬,望向那满含祈望之色的夫人,怒气未消,反添几分责备:
“你还有颜面为他求情?这孽障今日之态,全因你平日里的纵容所致。
古语云,惯子如杀子,此理你岂会不知?我身居庙堂之高,每日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而这逆子,竟胆敢冒犯楚王殿下,这不是明摆着给我长孙府招来灾祸吗?
他竟胆敢公然与楚王对立,你可明白,在楚王心目中,他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我长孙无忌亲手所为。
昨晚,楚王那狐疑的目光如利剑般穿透夜色,直刺向我,让我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你说,这岂不是为我长孙府平添了无尽的祸端?”
长孙夫人闻言,急切地反驳道:“老爷,话虽如此,可您也不该如此狠心地责打冲儿啊。
毕竟,他只是偶然间与楚王有了些微龃龉,算不得什么大事。
待到事后,我们备上厚礼,诚挚道歉,楚王念及大人的威望与情分,
定会大度地既往不咎,此事自可烟消云散。”
长孙无忌闻言,手中的棍棒猛然坠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妇人之仁,难怪冲儿至今未有显着成就,皆因你这般教导所致。
往后,你便不必再插手他的管教,交由我来亲自引导!”
长孙夫人闻言,面色一黯,只能默默垂首立于一旁,心中五味杂陈。
长孙无忌的目光随即落在了长孙冲身上,眼神中既有责备又含期待:
“来,冲儿,你自己说说看,对于眼前这番局面,你打算如何解决?”
话语间,一股沉稳而又不失慈父之情的氛围在屋内悄然弥漫。
长孙冲屈膝跪地,眉宇间拧成一团,沉吟半晌,终是无奈地以细若蚊蚋之音吐出四字:“上门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