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上了三楼停下来,白初惊抱着他走在走廊,拐角走进了三楼的客厅,她带着白若安到了阳台。
三楼能够看很远,白若安住在二楼,没什么事他也不会上楼打扰白初惊。
白若安一岁多会走路的时候就分房睡了,那之前基本都是和白初惊一起睡的。
白若安一岁多的时候就是白初惊什么时候回家,他什么时候才睡,一直都很粘人,但是让他们隔断分开睡也没那么麻烦,也就是花了半个多月。
“安安,你觉得站在这里和站在下面有什么区别?”
白初惊靠在围栏上,景苑位处的是龙湾区视野还算不错的地段,除了靠背的澄园看不到,能够将风苑清苑全都看的清清楚楚。
两个小别墅的院子里什么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到清苑能够将景苑和风苑看的很清楚,而风苑靠外,景苑,风苑和澄园都在他的背后。
看前面也许什么都看不到,但从后面看去却能看到后面三栋别墅的情况,有些东西表面看着处于劣势,但是转换角度就是自己的优势。
“站得高了,看到的就更多了。”白若安坐在围栏上。
白初惊把他抱上去的,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做法,但是白若安并没有害怕,白初惊也并没有把他放上去就不管。
白初惊伸手抱着他的腰,她靠在小崽子的后背,伸手指着前方。
“你要明白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她想要他知道,朋友不会是唯一的。
“人站的越高,能够陪伴你的知心朋友就越少。”
“你生来就比别人的起点高,我知道你很聪明,所以从来没有强迫你学过什么,只是希望你过的简单一点。”
“你似乎很看重云溪这个朋友,而妈妈却不希望你太看重一个人。”
白初惊淡淡的说着,白若安也认真的听着。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许久,白若安说,“是因为妈妈被云溪的妈妈背叛了,所以除了惊羽阿姨,你谁都不相信了。”
白若安其实什么都知道一点。
嵇惊羽这个人太知道白初惊了,知道有一天她要钻进牛角尖。
她也知道安安是个智商顶顶的孩子,所以什么都会和白若安说一点,再加上白若安自己琢磨也能把自己老妈琢磨透了。
“明明翊雪阿姨和你关系也很好,可是你对翊雪阿姨总是很客气。”
“妈妈,我们是人。”
“老师说人是有心的,受伤了会疼,但不能因为受伤了就把自己藏在房子里不出去。”
白初惊顿了顿,“你的哲学老师还教你们这个?”
白若安的表演课不是固定的,一年十二个月,一个月的周六上午上哲学,一个月拿来上表演课,交叠着来。
他的小手撑着围栏,靠着白初惊慢慢的站了起来。
白初惊心里一惊,这小崽子!
“你看就是因为站的太高了,能看到的太多,才会觉得害怕。”
“这么高,摔下去肯定比平地摔一跤更疼。”
她的手扶着白若安的腰,没敢松。
她只是想让他坐上去感受一下。
小时候母亲让人把她弄到老宅的楼顶,她抱着别墅上面的柱子,看都不敢往下看一眼,母亲搭着梯子,要她自己爬过去下梯子,只要攀附了梯子她就可以下去了。
母亲说小时候不对自己狠,不体会居高临下的恐惧,长大了就一定会受了大大的挫折才能鼓起更大的勇气。
虽然这是歪理,但对恐高抑制还是有奇效的。
爷爷还因为这个罚母亲去白家墓园跪了整整一天。
母亲即使被罚过后,对她该如何还是如何。
也的确是母亲让她比常人多了几分胆识,至少有人现在把她置于高楼悬梁,她也不会眨一下眼。
封缙琛就是,只不过是来自对手的污蔑,却要他自己要了自己的命。
她不懂,那个看尽世事的男人,怎么就过不了那道坎。
后来她懂了打蛇打七寸的道理,一击必中。
封缙琛只不过是叫人拿住了七寸。
今天也只是想起了盛花和云则明的种种,云溪是盛花的女儿。
有道是上辈仇不迁怒小辈,但也有俗话言‘有其母必有其女’‘有其父必有其女’。
她想的可能多了,幻想着两个孩子有可能青梅竹马的互生情愫,临了一方弃之而去,就如了云则明和盛花这俩。
虽然究其原因是因为她和云则明对对方都不算的喜欢,只是觉得合适。
叫云则明遇上了个喜欢的,她就成了被抛弃的,于她而言也算是奇耻大辱了。
即使知道没法怪云则明,但是也心有芥蒂,不愿意原谅他。
总觉得即使要说分开,也应该是她提出来。
她这个人说不原谅,绝不原谅。
管谁对谁错,她错了她也照旧,死不低头。
也想过安安和云溪只是友谊深厚,但是中间还横着一个周燮。
周燮终究和云溪先认识,两家关系匪浅。
她=不是刚出社会时那个鲁莽的人,想要的就下狠手弄到手。
主要是感情这种东西,经过时戎参透,她倒想明白了,这玩意儿还真不是说买能买来的。
就算真的给安安抢来,那也没趣了,不情不愿,还犯法。
她总不能抢了人家女儿自己养,她又不是大怨种,给别人养女儿。
既然无法根断心里的担忧,还不如早点让孩子自己懂得人世薄凉。
想到这里,才陡然发觉自己在一步一步的成为她的母亲。
儿时讨厌母亲的一言一行,潜移默化,有一天她差点也成为了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