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晚餐大家吃的十分的和谐,吃完了后,女人们收拾完桌子,就摆起了麻将。
时戎被嵇惊羽赶进了厨房帮着华本初一起洗碗。
沈听肆则是被留下来凑个四人桌了。
“小四,会玩川麻吧?”嵇惊羽码着牌,笑眯眯的看着她。
时雨的兴致不高,但是她还是帮着沈听肆说了话,“他会,他妈妈是川师的,我和本初都是他教会的。”
沈听肆在一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一个劲儿的笑。
“那敢情好,刚有人给我送了一副麻将,说是去川师定制的,因为要求我帮他办事,知道爱麻将,就给我弄了一副。”
白初惊撑着头,打了个哈欠,“想玩,你就拿出来,我都看到你提来了,非要铺垫这么多。”
“切,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直接?咱好歹也要客套客套。”
“瞧你这副厌烦的样子,要不你去换时戎出来?你给华老师打下手收拾算了。”
“瞧瞧你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你不陪着我们打麻将,难不成真要下厨灶?”
嵇惊羽把她新得的麻将弄了出来摆在桌子上,“你们都放心,我们就打着玩儿,不谈钱。”
“赢了的给输了的画王八。”
时雨撑着脑袋,有些走神,只是一个劲儿的答应。
牌都开始打起来了,她还有些蔫蔫儿的。
“哎呦,时雨你这是怎么了?看着这么不开心 ?和男朋友吵架了?”嵇惊羽刚码好牌,她是庄家,头一个出牌。
川麻三方花色,万条筒,三方定缺,手里只能码住两方花色。
时雨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惊羽小姐,你这说的。”
“男朋友都没有,吵什么架?”
“碰。”
上头嵇惊羽打了一个条子出来,下头的沈听肆就给碰了过去。
时雨撇了沈听肆一眼,沈听肆打了筒出来,她是沈听肆的下家,碰不了牌,就摸了牌,一边摸一边继续说。
“惊羽小姐要是有合适的人能给我推荐推荐就好了,我这突然也想尝尝爱情的苦了。”
嵇惊羽听了她的话哈哈的笑。
时雨出了牌,没有碰杠,就轮到了白初惊摸了牌。
白初惊看了眼手里的牌,挑了挑眉,“时雨想谈恋爱了?是该好好谈一场恋爱了。”
“八筒。”
嵇惊羽伸手就把她打出来的八筒摸到了手里,“碰一个,时雨啊,你年纪确实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谈恋爱了,回头姐给你推荐几个,我保管又高又帅。”
沈听肆默默的摸了个牌,又默默的把牌打出去。
“好,那就要麻烦惊羽小姐帮我这个忙了。”
“小四,你怎么没带你女朋友来啊?本初和我说你谈了一个好几年的女朋友来着。”时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朝着沈听肆看过去。
沈听肆愣了愣,他低眼看着眼前的牌型,又看着时雨打出来的‘一万’。
他伸手将一万背扣在桌面上,轻声说,“我胡了。”
时雨愣了一下,好一会儿,白初惊都出了牌,才反应过来。
“我,这是放炮了?”
嵇惊羽被她迟钝的反应逗得哈哈哈大笑,“你这丫头太迟钝了,咱们听肆弟弟可谓是一语双关啊。”
好一会儿时雨想明白了,“啊,怎么就糊了啊,本初也没跟我说,不好意思啊,提起你不开心的事了。”
沈听肆摇了摇头。
白初惊瞥他一眼,在车上能看出来他是一个活泼的性子,这会儿倒是拘谨沉默下来了,她自然也能看透其中的玄关。
华本初葱厨房里走出来,他转头看了一眼手里拿着碗走神的不停不停的擦拭的时戎,无奈的摇摇头。
云溪是他爸爸亲自来接的,华本初接了电话,就带着云溪下楼,白若安也跟着送了出去。
“今天给华老师添麻烦了......”
华本初尴尬的笑笑,连忙摆手,“不不,云溪愿意来给安安过生日,我们都很开心。”
两人你客气一句,我客气一句的推来推去。
云溪跑到云则明的身边,她笑眯眯的看着白若安,“安安,那我就要回家了,我还没跟你讲生日快乐呢。”
“祝安安生日过后天天快乐呀~”
白若安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云则明转身上了车,云溪也跟着爬上了车。
车门还没完全关上,白若安跑上前一步,他说,“云溪,春节的时候我给你拉小提琴。”
“真的吗?”云溪眼睛都亮了。
白若安重重的点头,“真的,你送了我小提琴,等我学会了我就拉给你听。”
车从眼前开出去,华本初弯腰将他抱在怀里。
“安安是不是很喜欢云溪啊。”
白若安点头,“对啊,云溪和龙湾区的朋友们不太一样,她和我一样都是自由的。”
“龙湾区的朋友们每天都有很重的学业,我不能过度的打扰他们,可是云溪和我一样能够不用学那么多。”
“妈妈说,有些东西必须学,有些东西却没必要学,没必要学的东西学了就只是留在身上炫耀的挂件,并没有用处,要学就学有用的。”
华本初笑了笑,“那你觉得小提琴学了有什么用吗?”
“有啊,可以拉给云溪听。”
“就像钢琴,起初只是因为妈妈弹钢琴的样子真的好漂亮,所以我想学,后来学了,我不是可以和小雨在元旦晚会的时候一起弹给大家听了吗?”
“所有的小朋友都觉得我什么也学得不好,不像他们什么都会一点。小雨专注画画,她画的画很漂亮,云溪专注跳舞,她跳起舞来像一只小蝴蝶,也很漂亮,我不是什么都不会啊,我可以学会弹琴,让我的手指在钢琴键上学会跳舞,我也可以学会拉小提琴,让优美的琴音我的肩膀上扬出来。”
“反正我明白了,想要学好一样东西,一定是包含着自己对这件事的喜爱,我觉得我能学好弹钢琴,也能学会拉小提琴的。”
华本初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他的记忆回到很久以前,那个每天都很孤独的小孩儿总是坐在院子里不停的拉着小提琴,可是怎么也拉不好,最后把自己气哭了。
那时候大抵也才三岁的样子,只记得隔壁家墙头上坐着一个翘着二郎腿靠在墙边的大姐姐。
她手里拿着一本书,似乎听到他停了下来,就转头看着他。
她见他哭的满脸都是泪,就朝着自己院子里喊了一声。
答应她的也是个孩子,似乎给她丢了东西上去。
她接住了之后颠了颠,转头砸到他跟前。
是一提纸巾......
“你擦擦眼泪吧,男孩子家家的,就别老是哭了。”
“这几天天天哭,怎么着你家长要检查你拉那玩意儿?你拉不好,害怕挨骂?”
他不记得怎么回应她的,只记得那个大姐姐回了屋子,没一会儿屋子里就传出来钢琴的声音。
那之后每天他拉小提琴的时候,隔壁都会传来琴音配合他,他似乎真的靠着那琴音找到了感觉。
他的进步飞快,老师也夸了他。
可是那个大姐姐似乎并不常住那里,后来就很长时间没见了,偶然听爸妈提起过,说隔壁的夫妻吵了一架,被长辈叫回老宅住着,由长辈调解夫妻关系去了。
这大抵是他幼时那些不愿回忆起的记忆里,最安宁的记忆了。
他微微勾起唇角,“我也相信安安能够学得很好。”
父子俩回去的时候,一开门就看到四个满脸都是墨水的人齐刷刷的看着她们。
白初惊额头上被画了个小乌龟,左右两边,一边一个,还挺对称的。
时雨没那么严重,就鼻头上和额头上被电了一下。
嵇惊羽和沈听肆那就惨不忍睹了,沈听肆似乎是混熟了,都热络了不少。
“本初,你快来,我让你,你也来推推麻将。”沈听肆朝着他招招手。
华本初有些抗拒的拒绝,“还是算了吧,你们好好玩着吧,我就看你们就好了。”
他把白若安放下来,白若安朝着白若雨跑过去,白若雨挨着时戎看文件。
她看见白若安,就跳下沙发,朝着白若安说,“哥哥,我看了时戎叔叔手里这个文件,感觉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