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本初低头对上她的双眼,他沉默着,没能马上反应过来接过话。
白初惊看着她,头轻轻的歪到一边,“很奇怪吧,我也觉得很奇怪,也许因为下雪了吧。”
“你看这大雪,会把更多心事都埋葬起来吧。”
良久,华本初伸出手轻轻的捏住她的手腕,他将一个银制的蝴蝶耳钉放在她的手心。
“不,一点也不奇怪。”
“不管是强势也好,冷漠也好,或者像这样多愁善感,能够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也好。”
“我觉得和你一点也不违和。”
白初惊看着手心的蝴蝶,很单薄的一片在她手心里,小小的。
“这是我小时候的没离开家之前留住的唯一一样东西。”
“姐姐,我知道你是想告诉我在喜欢人面前不分贵贱高低,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我不值得有人喜欢。”
“我也知道你其实并不喜欢。我们之间因为一场误会带来了安安,这么多年你一个人陪着安安,从我知道后我一直都很愧疚。”
他轻轻的将她的手合拢,“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一个小玩意儿。”
“我承认我有一点喜欢你,但我不要你只是因为安安就想和我将就,也不要你仅仅只是对我感兴趣就轻易的开始。”
“我走过那样的路了,只维持了三年,我讨厌这样昙花一现不够真诚的感情。”
“姐姐,时间是证明情感最好的东西,如果相处久了,我完全喜欢上了你,那时候我会是一只飞蛾,即使最后只能化作灰烬。”
他轻轻的勾着唇,脸上噙着笑。
好一会儿,白初惊有些无奈的发笑,“你这样过分真诚叫人有些不好控制啊。”
她将那只‘蝴蝶’握在了手心,她抬手,手捏成拳稍稍抬高在空中摇晃几下。
“那我就先把你的押金收下了。”
华本初伸手捂着脸,笑的都收不住了。
“初惊姐,你这样是破坏气氛。”
白初惊挑挑眉,撑起眼皮看着他,“怎么又不叫姐姐了?还挺喜欢你叫我姐姐的样子,你说是不是对谁说心里话的时候都这么深情?”
“就别取笑我了。”
华本初脸红的,双手捂住脸,后知后觉的害羞了。
白若安趴在沙发上看着站在屋檐下的两个人。
“干妈,你说妈妈和爸爸那里聊天不好,非要站在外面聊天,那么大的雪,不冷吗?”
白若安是不能理解的。
嵇惊羽瞥了一眼外面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
“你妈妈从小就喜欢下雪天,她小时候坐在院子里能看雪看一整天。”
“为什么啊?”白若安仰起头问道。
嵇惊羽眨了眨眼,“好像是她听谁说下雪是祥瑞吉兆,她觉得可信。”
“你妈妈小时候挺倒霉的,三天两头你外婆就要检查学业,交不出完美的作业,就要挨骂或者罚跪。”
“她又和院里的孩子们玩不到一起,那些孩子合起伙来欺负她,人家欺负她她就在雪里掺石头块儿捏成一团给人砸过去。”
“然后人小孩儿被她的雪团打头破血流的,你外婆就不管谁错都要罚她,所以她老是被罚跪,有些时候跪在屋檐底下,一堆孩子专门跑过来笑她。”
“但是冬天下了雪,就算是她做了不好的事,你外婆也不罚她,她渐渐就觉得那些话都是真的,她觉得那样就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后来可能是因为习惯了雪天观雪,拉着人站屋檐下看着雪说话聊天就成习惯了。”
嵇惊羽是深有体会的。
有一年被她折磨的都想暴扣她了,大晚上突然把她弄醒让她陪她聊天。
大年初五的晚上,她俩穿着睡衣在阳台上听她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和封大哥的事。
她被冻的瞌睡全没了。
好容易过年休假了,想着陪她过年嘛。
结果让她大晚上拉着到阳台上去就着冷风大雪聊天,也亏了她身子骨好,能陪她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