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本初一脸期待的看着白初惊,白初惊最后还是闷着头放进了自己嘴里。
虽然的确很油腻,但是味道真的还不错。
她听过猪油拌饭这种说法,倒是第一次吃猪油炒饭,味道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感觉还不错。
华本初看着她总算是吃了第一口,才松了一口气,“我小时候最喜欢外婆给我做的猪油拌饭了。”
“不过舅妈做猪油炒饭更好吃,小时候外公外婆出去了,就是舅妈带着我们四个孩子,她那时候还不太会说普通话,总是说着一口川师的话,有些时候我们都听不懂,但是她人很好。”
“有一年哥哥和吉轩哥打了一架,打完架之后舅妈谁都没哄,把我们几个孩子一起关一个房间去了。”
华本初撑着手,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他歪着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那时候就很抱怨,抱怨哥哥和吉轩哥不省事,我和姐就很生气,然后在房间里孤立他俩。”
说到这里他低着头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哥小时候是个爱哭包,别看他很能打,但是打架的时候都是边打边哭的,他被我们孤立了,坐在床上哇哇的哭,还怪吉轩哥非要和他抢东西,害他们打起来。”
“吉轩哥慌得不行,只能哄人,人哄好了,舅妈就把我们放出去了。”
“给我们关了一下午,四个孩子饿的头冒金星。舅妈吃的一直都比较辣口,那天她用猪油炒了剩饭,里面全是小米辣。”
“但是那个味道真的很好吃,所以我记住了那个味道。”
明明是一件很小的鸡毛蒜皮的事情,但是白初惊却听得很认真。
一个因为炒饭回忆起的儿时记忆。
她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吃着炒饭,她的童年记忆其实挺惨淡的。
除了被母亲让佣人抱到屋顶,也许只有白初语来到家里,父亲母亲第二天离去是最深刻的记忆了。
她总是很珍惜身边的人提起的过去记忆,惊羽和她完全相反,她的童年很有趣,当然除去她母亲遇到的那些事情,都是很美好的。
华本初说的认真,说着说着却有些忧伤起来。
“姐姐,我发现人越长大,就越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了。”
白初惊愣了愣,她看着碗里的饭,好一会儿说出一句话,“长大不好吗?”
长大很好,只有她自己和爷爷,当然除掉白初语,那么一切都是完美的。
“不好。”华本初叹了一口气,“小时候我,哥哥,吉轩哥,还有我姐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级,不过吉轩哥比我们年纪大,他是高年级的,但我们一直都是一个学校的。”
“但是自从高考之后,就都不一样了。”
“每个人有不一样的志向,各奔东西之后,就很难常见面了。”
白初惊轻笑一声,“踏入社会后,你就不属于家庭了,除非你做家庭主妇。”
华本初听了忍不住捂着脸发笑。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白初惊吃饭算得上慢的了,这么一下来大概就半个多小时了。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之后,华本初和她一起回家。
两人走在雪地里,不过因为结冰了,路不好走,白初惊和华本初手挽着手走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要是这个时候来一阵大风,两人都要吃雪。
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到了家里。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沈听肆铺了麻将,时雨拽着时戎早就到沈家,拉着嵇惊羽打起麻将了。
估计是没到天亮不睡觉的那种。
白初惊虽然平常作息就凌乱,但是她不擅长熬夜,工作的时候她可能还行,工作之外,她只想到点就睡。
安安和小雨都在沈家,有时雨她也不怎么担心,虽然嵇惊羽不靠谱,但是时雨时戎靠谱就够了。
所以到了屋子她倒头就睡。
炕上暖烘烘的,白初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大概是下午三点白初惊才从梦里醒过来。
她做了个美梦,中途醒了两次,还是因为想上厕所才醒的。
她想知道那个梦的结局,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最后还是没能知道梦里的结局好不好。
她揉了揉脑袋坐在床上,看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光,下床穿上鞋子,走到窗边,把窗撑了起来。
她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明媚的天色,虽然有阳光照下来,可是院子里的雪依旧积得很厚。
风轻轻一吹,还有些冷。
她转身换下了睡衣,整理了一下自己头发,从屋子里走出去。
她看了时间,已经是下午的时间了。
她走出院子,回头去看时,却想起了昨天华本初拉着他绕过华家小院的那条路。
她动了动眸,转身朝着身后的路往上走。
她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上走,昨天上去的时候其实天很黑了,但是因为两边有路灯,所以她看得清,也记得路线。
她顺着昨夜走过的路走到了半腰,半腰的平台处正是昨晚的两座墓。
她慢慢的走到墓前。
看着墓碑上刻着的金色字体,垂下眼眸。
算起来,从成年开始她就没去过家族墓园了,也许她的爸妈早就忘了她,而她也忘记了他们。
墓碑上结着冰,她看许久。
“你们有一个好外孙。”
她的声音轻轻的在这片空间里响起。
这时握在手心的手机响起了。
她抬起手,看着手机界面,点了接通。
“喂。”
“嗯,我醒了,现在在外面。”
听了电话里的问话,她四处看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墓碑上,“不用担心,我不会走丢的。”
“嗯,梅岭山?”
“好,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不用担心,我只是随便走走,难得在外面休假,走走呼吸新鲜空气。”
说罢,她挂断了电话。
她没有跪下去,倒是还是朝着墓碑拜了三拜。
她转身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