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海说不出“是安贵人的福气”这样的话来。娘娘既问出此话就存了心思。
他是年府的家生奴才,娘娘素性霸道,厌了皇上想抓紧了安贵人,明知安家于年家如同蝼蚁,仍要安贵人身陷囹圄。
娘娘为皇上委曲求全,做奴才的只能哄着劝着,假话说的多了,娘娘心底不是全然糊涂。
周宁海旁观者清,安贵人虽和皇上天差地别,也并非逆来顺受之人。从安答应到安贵人,足见她的心性沉稳。
只是这会儿的娘娘听不进劝。大将军信里多半胡言了什么,娘娘对安贵人的两分心思成了七分。
“小主,华妃娘娘宫里的颂芝奉命给您送消夜来了。”
香雾烟气袅袅升腾弥漫,和炭火带来的暖意融会,整个内殿仿佛置于惬意的春日。
陵容品着她制出的暖息香,怡然自得。谁知快活了没多久就被坏了心情。
消夜?年世兰不是看了年羹尧的信,怎么大晚上不睡给她找事?
“拿进来吧。”
宝鹊从大大的食盒里捧出了一个白瓷炖盅,用银针试过之后放在了陵容面前。一气呵成的动作给陵容都看愣了。
“小主,燕窝没毒,您慢用。奴婢把食盒还给颂芝。”
年世兰让贴身宫女跑一趟就为了送碗燕窝,陵容是服气了。
难怪宝鹊拿银针试毒,是怕她升了贵人,华妃沉不住气实名下毒吧。
“把这盒香粉和香丸让颂芝带回去,就说是我答谢华妃娘娘的回礼。”
“是。”
收获了谢礼的年世兰一改先前的狠毒样,春风满面地吩咐颂芝赶紧熄了炉中的欢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