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碎玉轩中只余甄嬛的痛呼声。胤禛紧锁的眉头和周身的冷冽气息就是个傻子也明白不是出头的时候。
宜修正挺着隆起的肚子为孩子缝制虎头鞋,等待延禧宫传来的好消息。
绘夏进殿在剪秋耳旁轻声说了两句,她脸色骤变,看向不复昔日沉郁、重新发自真心欢喜的娘娘,心猛然坠地。
这消息瞒不住。剪秋艰难地张了张口,宜修似心有所感地望了过来,针尖刺破指尖,一滴血滴在了未缝好的鞋面上。
“剪秋,出什么事了?”
“娘娘,为了小阿哥您万不可动气,什么也没有您的身子重要。”剪秋恳切劝道。
“静贵人平安生下孩子了?”宜修任由剪秋擦去指尖渗出的血,心却紧揪住了。
“静嫔生了六皇子……”剪秋话未尽,针线布料散落满地,“娘娘,您无须心忧,六阿哥生来病弱,皇上出延禧宫时面沉如水,想是为六阿哥不好养活。”
“皇子,好一个皇子!是本宫轻敌了,富察家这番谋划将本宫都蒙骗了。皇上回养心殿了吗?”
宜修压抑着怒火,单是背靠富察一族,六阿哥就必须死。
“莞嫔突然生产,皇上去了碎玉轩。”
“莞嫔果真是皇上心尖上的爱妃。”宜修扯出一抹冷笑,“碎玉轩都布置好了吗?”
“报信的宫女出自翊坤宫,药已送到了品儿手中,碎玉轩也日日燃着温太医为莞嫔特制的药香。”
“曹嫔也算得用,莞嫔与姐姐容貌才情如此相近,她合该那样死去。”
“娘娘放心,定然万无一失。”
剪秋犹豫再三,还是提了王氏被华贵妃关进慎刑司一事,“娘娘,要不要让王氏闭嘴?”
“一个一无所知,收银子办事的蠢妇,原就不指望她能成事,不足为惧。到底是本宫棋差一招,让静嫔诞下了皇子。”
宜修说着只觉头痛欲裂,腿间隐隐的濡湿叫她怛然失色,“剪秋!本宫是不是要生了!快去请章弥,还有、还有皇上!”
剪秋瞧见明黄衣衫下浸出的血迹,也不顾及规矩不规矩了,高声喊道,“江福海,快去碎玉轩请皇上,皇后娘娘要生了!”
“绘春,去请章太医!把太医院当值的太医全部请来景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