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乔捂着脸泣不成声,只觉无颜面对早逝的娘子和面前的女儿。
“阿爹,我不怪你,怪只怪世道吃人。”
余莺儿将多年的委屈诉说了一遍就丢在了脑后,她有更在乎的事和她爹商量。
“阿爹,你听我说,我在宫里发觉一事,皇宫采买一颗鸡蛋竟要十几两银子,够老百姓几年的用度。这里头的银子都给谁挣了?”
“好些宫人知情,也就皇家人自视甚高,蠢得紧,被底下人耍弄。阿爹,你说我去中饱私囊的内务府包衣家中劫富济贫可好?”
余乔猛地抬头,震惊压过了自责,他怀疑自己耳朵坏了,好端端地怎么闺女说她要劫富济贫?
“阿爹,我说的都是真话。你想想,单鸡蛋从民间到皇宫就翻了百倍,别的呢?这笔银子能养活多少老百姓啊!”
“我不贪心,银子只取三成,剩下的分出去。不过人手不足,要不要找便宜额娘帮忙呢?”
余莺儿自信劫银子她一人足矣,可分银子有缠人的胤禛,穷苦百姓又多,她忙不过来啊。
“乖宝,这不是咱该管的事,你一个弱女子往龙潭虎穴里闯,爹不放心。万一出了事,不是剜爹的心吗?”
余乔全然忘记了刚才他宝贝闺女一拳一窟窿,一脚一地渣的破坏力,急得眉毛乱飞。
“阿爹,皇上的御前侍卫在我手里过不了十招,我现在可是通天神使,凡人不是我的对手。”
余莺儿又表演了一回“粉身碎骨”,幸存的太师椅还是没留下全尸。
老父亲对上洋洋得意的闺女,劝阻的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他努力回想便宜女婿劝人的那套,难得迂回变通了一次。
“莺莺,你做好事也要顾及身子。春寒料峭,一面宫内宫外来来回回地跑,一面瞒着皇上,身心俱疲,岂不是有损莺莺的容颜?”
“不如爹先与你那位额娘商议,再揭露内务府贪污之事。爹寻思皇上对你还算有求必应,想来舍得把查抄的银两分予你,也省得莺莺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