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组织的会议内容是顾敏璇和沈念瑾的任务。 先进组织的特务小组爆出日本人那里有一份重要的先进组织内鬼名单,需要有人潜入新任大佐松腾淳一的内院窃取重要情报。 事情攸关先进组织苦心谋划的一次大型反抗日本侵略者的计划,要是揪不出内鬼,计划就要胎死腹中。 沈念瑾提出他的弟弟沈思瑜和松腾淳一在德国是交谊匪浅的同学,主动接受了这个任务,组织就派顾敏璇和他搭档。 男主的哥哥,闵郁当初刻画的时候废了相当大的功夫,毕竟——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男主是女主的,而男配是大家的,大众情人的成功程度一定程度上也和读者老爷们的满意程度息息相关。 他是沈家的继承人,注定不能像沈思瑜那样随心所欲,他恪守着书香世家的骄傲和孤独,无比清醒地肩负起了属于自己的责任。 还在站着的沈念瑾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直白的目光,回以她一个温润知礼的微笑。 他带着顾敏璇回了沈家,给她安排了一间妥帖的厢房,把关于这次任务的笔记和资料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屋里的玻璃木桌上。 闵郁仔细地参阅了一下,其中之一是要建立一个情报站点,给组织打掩护,另一个则是接近松藤淳一这名大佐的内院窃取关于内鬼的情报。 翌日,沈家。 闵郁今天起得很早,她打了个慵懒的哈欠,撩了撩耳畔漂亮的碎发,拿出那件素白昙花打底的滚边蕾丝旗袍,悠闲自在的换上,在玉白的脖颈上擦了些香气芬郁而清新自然的雪花膏。 接着慵懒地接过下人送来的热水,洗了把脸,坐在民国红木制作的雕花梳妆台一侧,目光幽幽地看着镜子里那美人。 美人肤白胜雪,素雅的旗袍映衬得她艳若桃李的一张脸,没来由得有些温柔贤淑的意味。 小叮当:宿主你打扮得这么素静,是会崩人设的你造吗? 闵郁:唉……就不能让我欣赏一下反派素颜朝天的宝贵容颜吗?毕竟最后都是要慷慨赴死的。 小叮当:额……可以是可以,但是崩人设会有惩罚的,比如……死的再惨痛一些?具体操作有害与宿主的心理健康,不便描述,谢谢配合! 闵郁:呵呵…… 闵郁又开始打量这个壳子了,真是个典型的民国美人,自己当初是怀着怎样的心思,把顾敏璇这个绝色美人给写的那样惨呢? 至于她今天为什么打扮得这样端庄典雅,这可是有原因的,当然是为了去见一起从事特务工作的哥哥了,既然是工作搭档,刷一波好感度那可是应该的。 闵郁为了酝酿民国女子温柔贤淑的气质,刻意没有用那些高档的舶来化妆品,反而上了些民国传统的女子妆容,她仔细地擦了些上好的柔嫩粉黛,描黑了颇有风韵的细细柳叶眉,揩了些淡淡的朱红胭脂。 闵郁:小叮当,我觉得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美人了!真的! 小叮当:我觉得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自恋的宿主了,真的! 接着,闵郁要去找哥哥道别,然后立刻搬出沈家,小叮当表示,非常不明白她这个宿主为什么这么做,明明在这里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搞定男主的。 然后小叮当就被闵郁一个白眼回过去。 闵郁:真是个单纯的系统! 小叮当:…… 而对于闵郁而言,她则有自己的主意,形式所逼,留在沈家虽然有和哥哥的假情侣身份作掩护,但是沈家除了哥哥,都谁不知道组织的工作内容,事情总是纸包不住火,被发现了之后对谁都棘手。 何况那唐家的小姐还时不时的会过来,近水楼台先得月固然是好,但是在正派女主眼皮子底下去刷男主的好感度,不是作死又是什么。 感情这种事情,要驴皮煮胶慢慢熬,谁沉得住气,谁就是上位者,世界上可没有一蹴而就的爱情。 所以,即使不是为了获得妥帖的情报,她也必须像书里写的那样,回到顾敏璇自己租的顾公馆,去建立新的情报站点。 而且,在特务组织上,老鬼老枪,必须要分头行动,太集中行动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容易被一网打尽,而造成鱼死网破的局面。 抓住沈思瑜那个痴狂才子的心,成为他心口的朱砂痣。只有在外面才办得到,因为在沉闷的沈家,那个刚从新世界回来的男人是始终表现不出自己的真性情的。 小叮当这个系统显然还不太懂人类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还不知道,“得不到的女人,才是最好的。”这个简单易懂的道理,情商真的有待升级。 沈家后院的玉兰花开的甚好,穿过烟雨朦胧的苏州回廊,闵郁来到沈家后院那一处别致的庭院。 典雅干净的书房外种了不疏不密的湘妃竹,男人穿着灰色长衫,坐在一把圆润的椅子上,手持账簿,悠闲的翻着,低垂的眉眼各外温润。 似乎是感觉到小院外来了人,他微微抬眸。 来人扶着庭院那斑驳得有情趣的石灰墙,优雅端庄的高跟鞋发出清脆声响,与昨日的妍丽不同,女人穿着颇淡雅的素色旗袍,看起来低眉敛目的,竟让他感觉格外顺眼。 惹得他隐约生出一种让人啼笑皆非的错觉来,仿佛他之所以在这里翻账簿,就是为了等她的。 “何事?” 他放下了那部账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方方正正的账簿平平整整的躺着圆桌上,摆的一丝不苟。 “也不是什么值得和你提起的,我在外租了一处僻静的公馆,适合情报交流,我要搬出沈家别院,就在今天。” 闵郁直接开门见山,省了很多麻烦,她过来,就是要和他道别的。 “好。” 那人笑了笑,脸上还是一派温和,没有挽留。想必是想好了,加入这样的组织,于他而言,已经是对顺应新时代作出的最大让步,他并没有办法完全抛弃他所背负的一切。 这个脸上写满忧郁的男人,注定孤独一生。 这是闵郁对沈念瑾最后的评价。 闵郁:感觉他是个极好的人,而我却不能爱他,好忧伤。 小叮当:并没有感觉到你的忧伤,谢谢! 翌日,沈家正厅。 “哥哥,都说过不用去松藤那里接我了,怎么还是老样子,管我管的这样要紧?” 青年刚脱了贴身的黑色大衣,顺手端了杯凉茶来喝,俊朗的桃花眼堆满了笑意。 “你刚回国,不好好待在家里,整日和日本人厮混,父亲知道了会生气的。” 那人说的温和,像是在劝说一个一掷千金的浪子回头,语气不紧不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刚刚从摩登世界回来的我,那里还能在守旧的地界待的住啊,与其父亲看见我生气,不如和我那一干人谈论国外的新文学,眼不见心不烦。” 青年回得十分在理,像受了委屈一样。 “你这不羁的性子我是不管的,只是少去那些风月场所,好歹是沈家出来的少爷,别被人家形容的像个纨绔,再说你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做事之前好歹为莞瑛想想,她还没出嫁,你这样,她不好作的。” 那人语气颇温和,一盏茶依旧端的稳妥。 “知道了,哥哥,我又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心里有分寸的。” 两兄弟默默相视,最后都喝了一盏凉茶下肚。 顾公馆,野蔷薇爬满的楼台,滋润的阳光透过纱窗爬进窗户。 透过被风卷起的纱窗,女人坐在柔软的欧式大床边,黑发凌乱,别样美艳,黑色的丝绸吊带裙衬得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具魅惑,手里夹着细长的女式香烟,女人吸了一口,吐出妖娆的烟雾。 女人面前是一个燃烧的火盆,伸手可得的是一叠放置整齐的资料,她一张一张拈来,边看边吸烟,看过的资料都被燃着的焰火燃烧殆尽,化为灰尘细屑。 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女间谍,过目不忘的本事用着还真是顺手啊!闵郁想。 一叠资料很快泯灭在那火盆上,女人吸完了最后一支烟,光着脚来到那不远处的桌边,打开那台旧式黄铜留声机,随着圆舞曲的节拍,跳起舞来。 她想,她知道如何接近日军的办事处了,靠这一副低沉暗哑的好嗓子,她几乎可以吊住所有的男人。 闵郁: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感觉自己是世界上二者皆可兼备的女人! 小叮当:感觉宿主的自恋程度又上升了一个常人无法超越的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