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罪魁元凶还没就地伏法,他多想去看看那可怜的娃儿伤得到底有多重!
青衫老道只觉怒火中烧,早已将理智从心底蒸发殆尽。
遂二话不说直接驱使手中长剑,直指那寒鸦夫人的心口所在!
该说不愧与那少女是师徒关系,老道的行事作风都与那贺曦一模一样,都是那般的狠辣果决!
然而就在青衫老道与寒鸦夫人于空中斗的难舍难分时,远处却又有几道人影渐渐出现在了云千等几位少年的视野。
正是追着他们两人步伐随后赶来的石怀小队一众,其中还有一位三圣殿的龙门力士前辈在旁保驾护航。
半空不时闪烁的各色法术流光,让双方少年终于都注意到了彼此。
就在云千心生欢喜,准备为这些赶来的伙伴招手呐喊,可他却又想起了自己此前所说的那番豪言壮语,遂又低下了头。
“唉。”
看在一旁墨如眼里,少年不禁叹了口气。
脸上的无奈被他摇头甩去,转眼变换成一副喜悦色,对远方赶来的众人遥遥喊道:“这里,我们在这里!!”
那名领头的三圣殿龙门力士不过看了一眼,便将石怀等人带到他们身边,之后神情严肃的交代了众人几句,遂化作一抹长虹加入到了半空的死斗中。
寒鸦夫人看在眼里,与那老道斗法的同时还不忘开口嘲弄了一句。
“两个大男人联手欺负我一弱女子,真亏你们好意思!”
对此,那青衫老道却也停了下来,向眼前妖妇同样冷嘲热讽道。
“降魔除妖乃我辈义务,你一只小小寒鸦精什么档次,还配选择自己死法?”
遂与赶来的那名龙门力士互视一眼,二人一同点了点头,打算速战速决不给那寒鸦精逃跑的机会。
两人明目张胆的眉目传情,看在寒鸦夫人眼里,再傻也能猜到他们没安什么好心。
整个人顿时冷冽下来。
若只有那老道一人,她自然无所畏惧。就算与那后来的老道联手,自己也并非不是没有一战的可能。
可寒鸦夫人所担心的是,此地终究离喜鸦山太近。
若是惊动了夫君如何是好?她先前所做的一切岂不全是白费?
如此,她遂掩嘴向那两个老头娇笑道:“妾身何德何能让两位金丹修士大驾,就不在此逗留,若甚是想念可到那苦橘镇找我,咯咯咯。”
随后竟化作一阵黑烟却是远遁离去。
“孽障哪里逃!!”
然青衫老道又怎甘这般放过那寒鸦精?
于是不顾身旁的三圣殿修士劝阻,直接一声暴跳!遂怒发冲冠提剑追去!
只留下那名三圣殿龙门力士在原地摇了摇头。
他不由看了看地上的一众少年,却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唉!”
兀自叹了口气后,决定先下去安顿底下一众少年再说。
不同于喜鸦山官道发生的千钧一发。
位于羊肠小径的破败荒庙,此刻上演的却更像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猎人狩猎。
当那三名雷峰观弟子走后没多久,庙外的荒野顿时传来了阵阵琐碎的“沙沙”声。
好似异物与周边植被碰撞摩擦所发出的声响,细细聆听还能感觉到“嚓嚓”好似异兽爬行的声音。
“继续睡觉!”
守夜的汉子对此却意外的选择了无视,对其余几位师弟细声吆喝了嗓子,便又闭眼再次睡去。
反观庙内,原本消失的震天响鼾声又再次响起,就好像睡着的人儿先前不过翻了个身子,待调整了睡姿这会又开始做着美梦呢。
于是便给蛰伏在荒野的那只妖物一种假象,庙里的僧人似乎还在昏沉大睡,正适宜它进食。
此时的沙沙声几乎已两耳难辨,唯独那嚓嚓的爬行声却越来越近,沿着地面带着“撕拉”“撕拉”的声响。
绕过荒庙的前门,又从墙壁转移到屋檐上方好似在一众僧人脸上爬行,呼之欲出却又戛然而止。
一丝冷汗滑过几名僧人的脖颈,虽然知道那妖物离自己还有咫尺的距离。
可这般闭眼等待的片刻工夫却好比恍如隔世还要来的漫长。
正渐渐消磨着一个人的心性。
颓败破庙,屋顶到处漏风。
一只差不多快要铺满整个庙顶的巨大蜈蚣,口中流着哈喇子,沿着一处破洞正好滴落在了其中一位僧人的额头之上。
这名佛光寺弟子不由眉头直皱却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因自己一时动作惊跑了这房梁妖怪。
无奈只好暗暗祈祷,祈祷这妖怪赶紧踏入庙内,如此便不用这般饱受煎熬。
从外表看来,这座破败荒庙除了到处漏风漏雨就只剩下残破和荒凉可以形容。
可若踏进庙门,就会发现里面内有乾坤,处处贴满了符纸。
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都不放过,被用朱砂画满了佛家梵文箴言,在妖气肆意的当下隐隐闪烁着淡淡金芒,想必材质一定不凡。
若是这蜈蚣精一直徘徊在屋檐上方,则注定察觉不到这小小荒庙竟别有天地。
可若它真的就这样一直待在庙顶,那庙内精心布置好的四位佛光寺弟子也同样难受。
如今正需要个破局之法,引诱蜈蚣精踏入荒庙才行。
四人中又以庙门守夜的汉子威望最重,情急之余便给了白衣小僧一个眼色。
也不指望小僧能领会,只期盼他这位被师门寄予厚望的小师弟能想出办法,好引这蜈蚣精乖乖跳到为它布好的口袋阵里。
白衣小僧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遂佯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起来夜尿。
不得迷迷糊糊的走出庙外,而房檐上的蜈蚣精倒也机敏,竟将偌大身躯蜷缩在一起躲避了小僧的视线。
借由地势完全掩盖住了它那巨大身形,令人无法察觉。
只是这只蜈蚣精却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其实早就被庙内四人了如指掌。
如今小僧起身夜尿也不过只是个幌子,为的就是想看看它这只狡猾还未化形的妖怪会如何打算。
是离开房檐先吃了那小僧再说,还是继续蛰伏在这庙顶之上?
这般暗中的较量,待到小僧真憋出了一泡尿来,直到他心满意足返回庙里继续装作熟睡,庙顶上的蜈蚣精却仍未有所动。
也不知为何会有这么强的警惕心。
不应该啊?寻常妖兽哪怕就算开了灵智,也大多遵循本能行事。
可这只蜈蚣精明显是在压制自己的食欲,这却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