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厄斯紧张地问:“喂,这就是那家伙说的血清?”
他虽然是个“老古董”,但也不代表他能老到连血清是什么都没听说过吧!
“嗯哼~”
“血清是用血做的?!”
伊兰迪尔推出气泡,按住他的腿,“亲爱的,如果你读过古人的智慧着作,就知道这个叫‘药引’~”
他耸耸肩,“或者你可以理解为船长的血是调解员,为了让小姐和先生的蛇毒在你肚子里打得不要太激烈。”
派厄斯将信将疑心惊胆战地看他将那管混了蛇毒的血推进自己体内,才推了一半,他就理解“打架太激烈”是什么意思了。
就像油锅里掉进了几滴水,他的血液瞬间就躁动沸腾了起来。日之蛇和月之蛇的蛇毒在他体内以伤敌一万自损一万的架势大打出手,他仿佛在冰天雪地和火海炼狱中被抛来抛去。
在这极热和极寒的战场上,有一股第三方势力在努力修复着被两方人马破坏的环境,就像春雨一样不断落在被战火灼烧得焦黑的大地上。
派厄斯一开始还能艰难地维持理智,到后面实在忍受不住撕裂般的痛苦,陷入了无边的混乱,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那不见天日的深牢里。
“神的最强兵器,让我等的意志降临此处吧——”
伊兰迪尔躲开派厄斯的一拳,扭住他的手腕,“喀哒”一声,将他的关节卸了下来。
派厄斯用完好的那只手撑在地上,回身飞踢,力道之大让空气都发出了轻微的爆裂声。
他全凭本能在攻击,即使关节被扭曲,也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朝伊兰迪尔冲来。
伊兰迪尔敏捷地闪避着,找准机会用四肢将他缠住,拖到地上,锁住他的动作。他看着双目赤红、眼神涣散、剧烈挣扎的派厄斯,眉头逐渐皱起。
区区凡人,竟敢违背神的命令。
派厄斯,去毁灭那颗星球。
可我也曾经是一个凡人。
“为什么要成为天使?”
“我会赐给你力量,孩子,然后你就可以保护你爱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在我们活着的时候出现?这就是你们口中的,‘神爱世人’?”
“……好吧,为了补偿你,我会让你忘记这些痛苦。以原初天使派厄斯之名醒来吧。”
你给了我力量。
但我还是谁也救不了。
“我的命令,就是你的命运。”
“不听从命令,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直到你学会当一件听话的兵器。”
“都是因为你对那些凡人的愚蠢怜悯,他们才会战死。”
在这无穷无尽的癫狂地狱中,一丝光明照了进来。
派厄斯,聆听我的声音……
派厄斯,遵循我的指引……
熟悉的呼唤在他耳边回荡,像自远古传来的飘渺歌谣。
“派厄斯,别对他们屈服,你不是武器!”
一声低喝震碎了所有的黑暗和血腥,暴戾嗜血的念头被驱散,高高在上的神明、陨落消亡的天使、悲鸣哭泣的凡人、破碎崩解的星球、凶暴残忍的恶魔、冰冷漆黑的深渊……一切都带着重影混杂在一起,不断旋转、压缩,最终嘭地碎成光点,汇聚在那双明亮浩瀚的眼睛里。
他张开双臂抱住眼前的人,反复念叨着:“我不是兵器、我不是兵器……你们别走、别走……别离开……”
他将头埋在精灵肩上,颤抖着哽咽道:“对不起……”
“不管你在精神漩涡里看到了什么,都过去了”,伊兰迪尔拍拍他的头,“但只要是没发生的事,哪怕是预言中的未来,依旧有改变的可能。”
派厄斯停止了发抖,静静地抱了他许久,沙哑的声音中潜藏着不可动摇的坚定,“这一次,一定保护好他们……和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