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家吗?”林海问。
“想!我爹,我娘,我哥,我姐!”小满道。
古诗词是意境,古代人的生活,千年后的人理解的很少。沧海桑田,多少被遗忘的生命呢?
一晚上稀稀拉拉的有人放鞭炮烟花,第二天早上也没停。
有人来给县令拜年,被告知县令一大早出门了,不接受拜年。
林海带了弩,骑了一只眼,巴克跟着,小满坐前面,往桃园而去。
小满一时又要坐后面,林海自己骑术不精,好在这马极是乖顺,一路嘻嘻哈哈说说笑笑,昨晚的感慨消散一空。
“看,鸭子!”小满突然指着河说。
林海看去,果然有麻鸭!
小满高兴的爬下马去看鸭子。
岸边树林里也有,是一大群鸭子。
“怎么没人看着?”林海道。
“有人,看我们来了往林子后面去了。那边有烟,在生火吗?”
“过去看看!”
把马系树上,边左右看边喊道:“有人吗?谁看着鸭子?”
“是谁啊?”一个苍老声音从树林里传出来。
林海往里走,那人往外走,正好碰上。
“你好老伯,这鸭子是你的吗?”
“是我的鸭子,小哥儿有事么?”
“新年好,给你老拜年了,我这妹妹看这鸭子想起以前老家养鸡的事了,特意来看看。”
那养鸭子的呆住了:“什么时候有人给我拜年了?”
林海见老人衣不蔽体,后背佝偻,骨瘦如柴,后面灌木丛似乎隐藏有人,道:“老丈贵姓?你这养了多少鸭子?收成如何?”
“老汉姓富,我这鸭子有二百三十七只,这赶鸭人,能有什么日子过,哪天就死河边了,棺材也没有一口。”富老汉满是愁苦脸上说眉头紧锁。
富老汉又道:“二位身披裘披风,想是贵人家,我这乡野粗民,不会说话,也没见识,会冲撞二位的,这鸭子聒噪,鸭粪也脏,二位还是离开吧!”
林海看小满无所谓的盯着鸭子看,道:“无妨,我从小养鸡,便我这妹妹,也是喜欢鸡鸭,小时候家里穷,也养过的。”又道,“春寒料峭,走得累了,渴了,借宝地歇足一下可好?”
富老汉为难道:“腌臜之地,小哥儿莫怪。”
“无妨!”林海见那生火的地方围了三块石头,火坑也是几块石头搭建的,上面有个罐子,在煮东西吃。拉了小满,坐了两块石头,道:“家里人呢?不用躲藏,我们没有恶意,出来相见可好!”
“乡野孩子,不懂规矩,冲撞了……”
“小孩子怕什么?没人见怪的。”
富老汉朝后面喊了两声,走出一男一女两个怯生生的孩子。
林海看了心里咯噔一下,这也太穷了。永春再怎么四季如春这也是冬天,那男孩子穿了单衣,赤者教,裤子还是开档的,倒也没见他怕冷,那女孩子年纪大些,也是开档裤,走动一下,下体青春期的毛都露出来了,上衣又大,小满“呀”的惊呼,解下披风,给那女孩子批上,林海也解下披风给那男孩子批了,两个孩子有点傻乎乎的样子,呆着不动,富老汉似乎没有什么和人打交道的经验,只默默看着。
“老丈家住哪里?这大过年的,怎么不在家歇息,还出来放鸭?”
“家?我没家,我这有个鸭棚,”富老汉一直河边竹子做的棚子道,“这便是我的家,鸭子在哪里,我跟到哪里啊!”
“哦,原来这样啊!像你这样的赶鸭人我们永春县有多少?”
“能有多少?别人都嫌麻烦,不是没办法谁愿意做这个?”富老汉指着那女孩子道,“她爹就是赶鸭子的,这个冬天没熬过来,可怜死了一口棺材也没有,我挖个坑就埋了,她年纪小又是女孩儿,哎!我这有一半鸭子是她的!现在啊,她爹死了,这赶鸭人就我一个了,指望我死前,不要让两孩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