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壮在隔壁房里听说老虎又出现了,大声道:“在哪里?抓住了吗?”
差人把林海抱轮椅上,推出屋外,又拿了把椅子,背焦大壮出来坐了,对二人说道:“看到老虎脚印和咬死的狼了,焦姑娘和林都头在两处铁笼守候!”
陆续又回来好几个公差,弓箭腰刀长枪具备。
大阵仗啊!
看着夕阳满天,焦大壮道:“县令大人不必忧心,这老虎活动范围极大,而且都是独行,没那么大的危害,草民打猎四十多年,也只碰到过一次而已。”
林海道:“焦大叔不必客气,这里不是衙门办公,也不是公堂,焦姑娘不背我回来,那胡蜂小身板可背不起,留我在那里说不定已经被野狼吃了。我不担心有虎,人进一步,虎必退,只是想怎么既让老虎不犯人,又能让人开发利用这大山,哎,怕是个难题啊!”
焦大壮道:“这个老虎其实很少吃人,倒是人们都谈虎色变,我爹爹也是猎户,常道狼豹看着似是猛兽,实则不必在意,有两三个人一起,狼、豹必不攻击人,倒是人如果无畏,狼、豹反而会逃跑,除非饿极了,只是这虎不会,几人一起也会攻击人的,得十几二十人老虎方忌惮人群,好在这虎数目极少,捕猎范围极广,那胡蜂住这山里,每谈起豺狼虎豹口沫横飞似的,其实他狼也没见过的,更别提虎豹,口口相传,越是没见着越是害怕,不信你看,这次保证又是人心惶惶的,过了几日没见虎出现又闭口不提了。”
林海道:“你祖传都是猎户吗?你爹爹可曾打过老虎,有什么好法子捉住老虎传给你没有?”
焦大壮道:“我爹爹是猎户,只是他一辈子不曾碰着老虎,他对老虎知道的都是猎户口口相传,他只活到七十方去世,也算高寿。我们猎户,杀孽太重,死于虎狼之口,也是报应,只是我这生不生死不死的,自己烦恼也还罢了,拖累我女儿实是不该,十七八的大姑娘了,别人家这么大姑娘孩子满地跑,她还给我嘘尿倒便,整日山里来山里去,提亲的一个也没有,害了她啊!哎,要是个男子汉就好了,我们焦家也有个后啊!”
林海道:“吉人自有天相,焦大叔不必过忧。那南华庄子言道,有个叫什么支离疏的人,脚长肩上,两手反骨什么的,就这样一个残疾之人,帮人筛米就能养活自己,还能从地方上领些救济,遇那战乱抽丁,只因他那反骨,便不把他送前线去,得以快活一生,焦大叔也不必妄自菲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焦大壮道:“借小哥儿吉言。说起这打仗,我爹爹年轻时候,曾入辽人境内,那东北之地,有群女真人,也是以打猎打鱼为生,气候极其寒冷,听那里人讲老虎比我们这里的大一圈,黑熊人立起来两人高,不知真假,倒是那女真人一个个筋骨强健,春夏冰雪融化时,一根竹竿就可以渡江涉河,原想有机会和他们比一比狩猎技术,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林海哈哈大笑道:“我们要比也比种地!”
看那残阳如血,听焦大壮絮叨,一日又混过了。
后面果然人心浮动起来,林海在山上当然不知道,却是周杰跑上山来,打听老虎的事儿,说道下面老百姓都炸锅了,又道:“李篾匠带话来说后堂竹架子搭好了,他已经回去了。”林海也不问这个,只问小鸡小鸭孵得怎么样了,周杰道:“没有孵出来。”
林海算算日子,应该是过了,难道温度不行?
见小满都是关心的样子,道:“你和周大哥回桃园看看吧,免得你放不下。”
“可是哥哥你……”
“这里好几位差大哥呢!你去看看鸡蛋能不能踩水,注意毛蛋可以吃,那不能孵化的得打碎埋了,免得有人偷吃了,搞不好会得病的。”
小满恋恋不舍的和周杰下山去了。
果然那老虎似乎没了踪影,衙役一个个也不紧张了,每日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小满一走,林海觉得更无聊。
胡大夫来换药,央求他带信让木匠做了一个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