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般的话落尾音。
再无话。
车内气氛安静下来。
宋知砚揉着太阳穴,身体没骨头一样靠在秦修聿肩膀上,已经人事不知的温南屿则躺倒在宋知砚大腿上,拿他当枕头。
温南湫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三个排排坐的大男人,这画面居然让她有种十分诡异的和谐感。
唔,他们上大学那会儿应该经常这样吧。
可惜她没见过那时青春正盛的他们。
或者说——
他。
半路上。
一直安静睡觉的温南屿不知道怎么突然睁开眼睛,一骨碌从宋知砚大腿上爬起来。
喝醉了没轻没重,他手掌撑着宋知砚大腿那一下,宋知砚感觉自己的腿肉都要被他压扁了。
男人非常没形象的嗷了一嗓子,下意识一个巴掌扇到温南屿后脑勺。
听到动静温南湫赶忙转头向后座看过去。
“怎么了?”
秦修聿两根手指推开宋知砚靠着自己肩膀的头,迎上温南湫又惊又疑的目光,轻轻摇头:“没事。”
此时,挨了一记的温南屿也不去管谁打了他,双手扒在车窗上,不甚清明的眼睛紧紧盯着外面飞速掠过的街景。
就这么盯了差不多得有一分钟,他收回视线扭头,浓黑的眉宇拧成了川字,神色明显不悦。
“不是!”
他冷着脸开口。
温南湫:“不是什么?”
温南屿目光牢牢凝视着她,一字一句:“不是去找她的路,你骗我!”
温南湫:“……你现在是醉着还是醒了?”
温南屿斩钉截铁的表示:“我没醉!”
温南湫与淡定的秦修聿对视一眼,确定了:还醉着呢。
喝醉的人通常都会说自己没醉。
不过她哥哥喝醉了都还记得去黄姐姐家的路……
没等温南湫想好怎么哄他,温南屿就跟个小孩子一样闹起来了,又是拍座椅又是拍车窗,甚至还试图去拉车门。
幸好上车那会儿秦修聿就让司机把车门全锁了。
饶是这样,温南湫还是被吓了一跳。
这现在可是行驶途中,大马路上,要是真打开了后果可不是开玩笑的。
温南湫舒了口气,投给秦修聿一个“还是你有先见之明”的眼神,后者接收到,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温南屿还在大吼大叫闹个不停,说什么也要去找黄舒月。
之前也不是没见他喝醉过,但温南湫这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哥哥喝醉后这么闹腾折磨人的一面,一时被他吵得头都大了。
夹在秦修聿和温南屿中间一心只想睡觉的宋知砚被他吵得忍无可忍,在车厢里摸索一阵,摸到一条毛毯。
他露出一个可以说得上是狰狞的冷笑,两手张开毛毯直接扑过去,严严实实的捂住了温南屿的头脸,嘴里骂骂咧咧:“靠!吵你妹啊吵!你这是逼我犯法!”
温南屿被他压着,嘴巴闷了个严严实实,再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一阵呜呜咽咽。
宋知砚简直神经质了。
“来来来,你先去,你去了我自首。”
“咱们躺一个棺材板里,我会盯着你,一直,永远!看你消不消停。”
“这年头想睡个觉都这么难,还是挂了好,一睡不起。”
……
温南屿不断扑腾。
然而他醉得比宋知砚厉害,这会儿身上使不出力气,整个人像只被人强行拔毛的鸭子,只能胡乱扑腾却起不了任何实质性作用。
温南湫简直不忍直视这凌乱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