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付自安能感觉到,越靠近白玉京若青出就越紧张。出了梧州,到了能看见白玉仙山的地方,那就算是玉京地界了啊。因此青出明显的对这尘世,有些流连忘返。
付自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若青出可是要拜入圣君门下,一步步往着至高之巅去的人。自己怎么会觉得她有那么一点点可怜?
仔细一想,这世上谁又不是可怜虫,各有各的可怜。便只能用一句“子非鱼”来提醒自己,又用一句“京上盛华”来安慰青出了。
……
……
最终,历时月余,三人来到了白玉京的城门前。
其实路途挺顺利的,本来因雪而阻的路,等付自安他们到了面前,路也就基本可以走了。也有道路确实无法通行的情况,但却又总有方便的绕行方案。
若青出和南客龄两人认为这是付自安的功劳,因为他的气运就是很好。
付自安一愣:“在我家庄子上碰上了那样的事,你们还觉得我气运好?”
南客龄点头:“好啊,当然好。如此危机,不是成功渡过了嘛?”
这时若青出说:“庄子上的那事,肯定是因为我的气运不好。世兄的气运就是很好。有你在,我们才能平安渡过此劫。”
付自安更愣:“你的气运还不好?这么高的修行天赋,气运不是顶呱呱的?”
而若青出在这时才吐露了一点自己的真实想法:“若是气运真的好,肯定就不会找不到本命之剑了。”
第一次,这是付自安第一次听到若青出提及此事。
在与她同行的这么长时间里,付自安一直认为这个如太阳般暖和的女孩,心中其实不介意此事。要介意,也应该只是介意隐世而修这个问题。
然而这是误判,因为青出其实十分介意,所以才从不提起。
意识到青出把伤心事藏的那么深,付自安难免又想起了母亲。脑子纷乱之下,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宽慰。
也就在这个时候,来迎接青出的人,和迎接付自安的人都来了。
迎接付自安的,就只有三十小叔一个。先前就已经写信告诉他了,今天会到。他一大早在这里等着,给付自安牵马。
而迎接青出的,是陈常侍领着的龙鳞近卫军军士,和天上宫的马车,浩浩荡荡一大帮人。南客龄的马车可上不了天上宫,到这里起若青出就该坐天上宫的马车了。
陈常侍说,圣君都已经在等着青出了。天上宫准备了盛大的仪式,好让青出拜入圣君门下。
若青出依然保持着体面、礼貌,甚至还能挤出些许笑容。但付自安感觉她似乎并不快乐,没有因为那天上宫的豪华马车而感到丝毫的兴奋,她甚至有点不愿意从师兄的马车上离开。
她似乎也对盛大的拜师仪式并不感兴趣。陈常侍说起此事的时候,她眼神瞥向付自安又迅速躲开。之后她也匆匆看了一眼南客龄……眼神也还是闪躲。
在付自安和南客龄与陈常侍见过礼之后,便是青出对着两个兄长恭敬的行告别礼。
说实话,离别来的太快,付自安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依节还礼,道上一声珍重,便看着若青出踏上了天上宫的华贵马车。
天上宫的马车,是少有的,有权在白玉京疾驰的马车,所以去的很快。
付自安眼睁睁看着那马车走远,才忽然想起了该如何宽慰青出。可马车已去……
但付自安知道,有些话若不是当下就说出口。来日方长之时,便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他从三十小叔手中接过缰绳,跨上马背,拍马就追了上去。
“青出!青出!”追到马车侧边,唤了两声之后。陈常侍注意到付自安跟了上来,便示意降低速度。
这时若青出掀开了车帘,付自安只见她哭的跟个泪人一样。虽然是努力擦了眼泪,可眼眶还红着,眼泪也没有止住。
于是付自安给了她一个笑容然后道:“青出,我以为你的气运不差。命运只是让你先修造化法而已,是为了让你见识更广的世界啊。若是一开始你就寻到了剑,我们便不会在嶂州相遇。你就会在剑山上枯燥的修一辈子剑。”
“我父亲就修过两种门法。以你的天赋,随时都可以开始修剑!别哭了,等见过了圣君,到我家来玩,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若青出的眼泪依然在流,但是脸上也有了笑容,答话的时候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