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竖起耳朵听了半天,除了潺潺水声,便是木船吱吱呀呀的声音。哪有什么鸟兽啼鸣。
而尘观则继续道:“那是师伯缘鹯从银火州带来的雷云鹰。起初只有两对,现在已经繁育出十余只了。银火州虽然是它们的家乡,但是那里也有它们的天敌。在白玉京雷云鹰倒是生活的很自在啊。”
闻言,付自安眯着眼睛问道:“这位缘鹯大师就是林场的主事了?”
尘观缓缓的点头。
付自安也就心中了然了。
……
一群黑鱼逆着河流向上游去恰巧被“挨刀的”看见,他急急忙忙的想要取渔网来捕鱼。
却被船老大拦住:“挨刀的,你不要胡闹,正事要紧!”
“挨刀的”就只能惺惺作罢。
“损人利己骑马骡,杀人放火儿多。”这是让人非常无语的一个现象。
韩家也算是玄天国朝数一数二人丁兴旺的家族了。
实际上,韩家也是有家传的特殊雷系灵根的。但子嗣多了之后,那特殊灵根不可能出现在每一个人身上。于是乎,他们便会去其它支脉谋求出路。有的时候,外嫁的、入赘的所生之子,甚至不姓韩。
以前付自安也想不通,这种寡德失道的家族是怎么在国朝混到今天这番光景的。
从静水盆里看着黑鱼群和小船交错而过,付自安明悟了其中的道理,他们依靠的就是能生了吧。若深入分析,那就再加上一条,沆瀣一气坑人不带眨眼的家族风气。
就像是那种会攀着树木疯狂生长的藤蔓。一旦到了高处,就会开出如蒲公英一样的花朵,接着就是长的满山都是,恨不得把所有阳光和养分都据为己有。
付自安也没想到,自己和韩家的事,还会扯上大愆寺。
倒是,一个死无对证的案子,让付自安找到线索了。
岭关那个刚刚跑路,就神魂俱灭的县执,他本是白玉京等着派官的吧。然后就得到了雷云鹰,去岭关上任。可能本还带着点什么更阴险的任务,只是这家伙忙着修行,没认真执行。
恰好那林场里就有韩家的苦修饲育着雷云鹰。巧合太多,它就不是巧合了。付自安心里已经把那个叫缘鹯的秃驴,定为了幕后主使。
……
素纸坊在林场的最下游处。如此,排放的毒水就影响不到林场了。等小船在岸边停下的时候,众人还确实听见了雷云鹰的声音。是一种尖锐的,如电流声一样的嘶鸣,很是难听。
尘观的姐姐跳下了小船,负责稳住船身。“挨刀的”就把船上放着的一些箩筐和麻袋一一扛下船去。
来接货的人,对他们非常客气,还对着船篷行礼。
在卸货的时候,又有一艘稍大的船从下游驶来。船老大不露痕迹的用余光看着那艘船上的情况。便见到素纸坊的跑去和那艘船的人交谈。似乎也是有货要卸,但素纸坊的人要求等小船走了再卸。
两人也没有磨蹭,卸货、拿钱、走人。
对方确实没有太防备。等小船驶出一段之后,船老大特意站在桅杆旁假意整理船帆,眼睛却是在盯着那艘船看。
只见一些衣衫褴褛的人被从那艘船上赶了下去,其中有老人、甚至还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