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宋震霆觉得自己作为父亲,教育一下忤逆反叛的女儿无可厚非,谁都没办法指摘他,更何况是作为小辈的顾临砚。
宋星辰本来并不想跟宋震霆起任何冲突,就权当是视而不见,毕竟断绝了关系,也没必要再作纠缠。
而且,毕竟对方是长辈。
没想到她不愿意起冲突,对方却突然发难。
顾临砚脸色淡淡。
掌心覆盖过来,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她的手。
宋星辰知道他想替她出头,无声捏了捏他的手制止。
这些是她的家事,她可以自己解决。
顾临砚看了宋震霆一眼,到底没再多话。
停驻了脚步,宋星辰侧过头去看宋震霆。
目光平静而认真地开口,“冷血无情这个词语,不应该用在我身上,应该用在你身上才对。”
说来,宋家里面最为冷血无情的一个人,宋震霆要是排第二,肯定没有人会排第一。
其实宋震霆跟所有男人一样,在家庭里几乎是等同于隐形人。
大部分时间在外面工作或者应酬,极少时间在家中,也极少会有时间留在家中。
作为父亲,宋震霆几乎从来没有在她身上投入任何关注以及精力,她回了宋家那么多年,宋震霆跟她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不说话,而屈指可数的那几句,都是责怪谩骂她的。
第一次责怪谩骂她,是她八岁那年被阮淑珍责罚在院子罚站,宋震霆下班回来经过,看到她被罚站。
明明都看到她身上衣服都结了冰,宋震霆只淡淡一句,“往边上站一点,来来往往那么多人经过,还站这里挡道了。”
第二次责怪谩骂她,是半夜她突起高烧在医院从生死一线被抢救回来,在阮老爷子的电话轰炸下宋震霆跟阮淑珍两人赶到医院。
她醒过来的时候,宋震霆趁着阮老爷子不在吐槽了一句,“真是带回家来一个祸害,这种不听管教的孩子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大半夜搞这个,我明天还得工作。”
这些话,尽管时隔多年,她依然是记得清清楚楚。
宋震霆冷笑了声,“我膝下四个孩子,也就你这么一个异类,目无尊长,那么多年了都没学会收敛性子,依然忤逆顶撞长辈!”
“说你冷血无情,还真的是没有说错。像你这样的人,也难怪你母亲你兄长对你厌恶不喜,你这样的烂人,烂到极致,会有谁喜欢你。”
落在宋星辰脸上的视线锋利如刀。
宋星辰脊背挺直,目光不偏不倚地对上他的视线,态度不卑不亢地纠正他,“我跟你们已经断绝关系了,现在你是长辈,我也尊重你,不跟你发生冲突,是你非得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而已。”
“你并非我的长辈,现在更是与我无亲无故,你说了我不喜欢听的话,我为什么不反驳?说来你是谁的长辈,就对谁指手画脚去,不要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宋震霆混迹商场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贯喜怒不形于色。
可是现在,被宋星辰这两句丝毫不留情面的话堵得老脸根本挂不住,一张脸脸色完全黑了。
还不等他继续用更严厉的措辞苛责宋星辰,忽而传来一道清清淡淡的声音。
“也不对,我们就挺喜欢星辰的。而且,除了在你们家,星辰到哪里好像都挺讨喜。
所以,有时候多找找自己的原因,这些年是不是眼睛不太好,或者是说你们的喜好本来就有问题,只喜欢宋星澈那种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