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江莲心的满纸担忧,他一句也没有放在心上。
等他傍晚赶到宰相府邸时,裴宁川正陪着林清源在正堂里说话。
刚刚从南边回来,林清源还没来得及休憩一两天,就见到大街小巷贴满了告示,不是陛下出的皇榜,就是宰相府邸重金招名医救治江陵郡主。
他瞧着好友略显疲倦的双眼,宽慰道:“别担心,肯定有办法救治江陵郡主。”
裴宁川揉了揉额头,语调低落,“看着她躺在那里,不会动不会笑,我恨不得替代她。”
“你想躺下来趁机休息,还是想威胁谁?”林清源扯了扯唇角,故作轻松地调侃,见裴宁川毫无兴致。他只得又道:“至少郡主的毒素没有蔓延,就是好事。”
这时,门房仆从小石头脚步匆匆地来禀报,“相爷,门外来了个十多岁的少年,自称是江陵郡主的弟弟金灿阳,前来拜见您。”
裴宁川紧锁的眉头微微展开,“他应该是来看灿灿的,快请进来。”
顺势起身,往门口走去,有迎接的架势。
林清源支着下巴,幽幽叹息道:“裴宁川,你真的很过分!”
刚刚他携带夫人和孩子过来拜访,门房禀报了裴宁川,裴宁川直接让管家出面招待。夫人和孩子进去看望江陵郡主,他茶都喝了三杯,好友才姗姗来迟。
现在金灿月的亲弟弟登门,好友竟然亲自出门迎接。虽然这门就是正堂的门,但放眼天下,谁有这待遇?
估计就是今上登门,他裴宁川顶多也就是这待遇。
林清源十分不服气,揶揄道:“难道这就是小舅子的待遇吗?”
“林御史,请你正经些!”裴宁川端着正经又严肃的脸,不像是说笑,搞得林清源有些莫名其妙的。
林清源撩起眼皮瞥过去,庭院中央走来一俊俏少年,十二三岁的年纪,和金灿月有几分相似。
他再看看裴宁川清俊的背影,心里暗自咂摸,三十七岁的姐夫被十二岁的小舅子拿捏,这就是爱屋及乌的后果?
再一想到自家那十九岁的小舅子,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还是别嘲笑裴相了。
五十步笑百步!
金灿阳见到正堂门口站着的青年男子,经过管家的介绍,得知是他最崇拜的裴相,惊喜又惶恐地上前,“小子金灿阳拜见裴相!”
不等金灿阳弯腰行礼,裴宁川一把扶住他,“你是过来探望你姐姐的吧?跟我来!”
金灿阳见到最崇拜的人,也来不及寒暄,跟着裴宁川去见金灿月。
这下正堂里独留林清源一人,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看向景和,“你们裴相的待客之道跟谁学的?他能拿我当个客人吗?”
景和冷冷地瞥了眼,“林御史,裴相说过,他和您是同窗好友,不需要这么讲究!”
“不,我需要这么讲究!”林清源一本正经地说完,低声嘀咕道:“好歹把我当个外人……”
突然,庭院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而且十分急躁。有人高呼道:“相爷,有人接了我们的重金悬赏,江陵郡主有救了!”
此时,林清源立刻站起来追问:“人在哪里?速速有请!”
他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