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月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大门口有人等着,两个摇曳的大灯笼下,站着的少年正是金灿阳。
“你在做什么?扮门神?”
金灿阳立刻站直了身体,慵懒地伸了伸腰,“别怪弟弟我没有提醒,咱娘好像挺不满意裴相做咱的姐夫,正在屋里生闷气,等着你回来。”
“你和江寒舟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要暴露。”金灿月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快步踏入大门。
不等她回到新的揽月院,江莲心的心腹妈妈守在二门,一见到金灿月就谄媚地邀请她过去,“小姐,夫人正在正堂等着您,还请您跟着奴婢过去见一见吧。”
伺候江莲心的仆从又不傻,知道现在给他们发钱的人是金灿月,是不能得罪的存在。
让他们得罪江莲心也不可以,谁知道江莲心记仇了会怎么折磨他们?
只能两边讨好,做到左右逢源。
金灿月没有为难这些下人,跟着这些仆妇走着去江莲心的院子,一路上想着怎么说服江莲心接受明天的提亲。
说起来,江莲心没有什么恶毒的心思,就是好面子、虚荣爱显摆,但又不是爱慕荣华富贵的虚荣,而是爱虚名的那种虚荣。
她一直希望女儿找个有权有势有钱又年轻俊美的金龟婿,希望旁人羡慕她,捧着她,又不能指责她卖女求荣。而裴宁川的年龄摆在那里,任何人得知裴宁川求娶金灿月的消息,或多或少都会猜测几分。
是位高权重的裴相贪花好色,还是百媚千娇的江陵郡主爱慕权势?
“夫人,小姐来了!”
江莲心听见心腹妈妈的提醒,立刻让屋中伺候的小丫鬟们退出去,只留下两个心腹妈妈端茶倒水。
金灿月主动请安见礼,“见过母亲!”
本来江莲心还想和之前一样斥责金灿月,猛然想起金灿月已经是江陵郡主,非同寻常,再加上这座宅院的地契也握在金灿月的手里,她的气势无端散了几分。
“起身吧。”
金灿月不会委屈自己,行完礼就找了个椅子坐下,坐得四平八稳的。
她端着热茶润了润嗓子,才慢悠悠地问道:“母亲找我过来,可是有要事要说?”
“我听说寒舟见到了裴相,裴相还是寒舟的恩师?”江莲心说道。
金灿月对江莲心的消息不会感到惊讶,江寒舟是江莲心找来的,她和江寒舟出门吃饭,江莲心必定要询问一二。
“嗯,是师徒,我也是才知道这事的。”
江莲心面上是遮掩不住的失望,忍不住长叹息一声,“这么说,你和寒舟的亲事不成了。怎么会这么巧?裴相是寒舟的恩师?”
金灿月幽幽道:“裴相曾经担任过祭酒,在太学教书,门生遍布朝堂是多正常的事儿。”
“可他耽误了你的婚嫁,将来把你拖成老姑娘了,你怎么办?”
其实,江莲心也不是看不上裴宁川,就是希望裴宁川的年龄别这么大,权势地位再低一点,这样她就安心了。
也说不清楚她自己在担忧什么,就是觉得不得劲。
金灿月捏着茶杯盖子,拨弄着茶汤中的浮沫,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漫不经心地说道:“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