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爷子发现自己这个病号没有人搭理,反倒是金灿月十分受欢迎,裴老夫人从旁边锦盒里翻找出一只手镯,急切地往金灿月的手腕上推,正好他认识这玩意儿,是他们裴家的传家宝。
再一看裴宁川这个逆子,眼神温柔地盯着裴老夫人和金灿月的互动,连余光都没有偏一下。
裴老爷子怒了,“若不是这女子给你儿子出主意,你儿子能抛弃咱们俩?让身边的护卫动手射杀我们?你还给她送这么珍贵的礼物,简直是岂有此理!”
裴老夫人没好气地哼了两声,斜了眼裴老爷子胳膊上的伤,冷笑道:“当时那种情况下,宁川又不是没有想办法兵不血刃地救我们,是劫匪识破了护卫的装扮,宁川才不得已让护卫假装射杀我们。你看,劫匪不是慌了神吗?马上丢下我们撤离?”
裴老爷子:“哼……”
明知道裴宁川当时是假装放弃他们,让劫匪自乱阵脚,丢下他们逃命。但是为了戏演得真一些,裴宁川真地让人射出了一箭,穿透了裴老爷子的胳膊。
这事他没办法轻轻松松地放下!
嘀咕道:“受伤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能够原谅他!”
裴老夫人得意了,“你说得对,我又没有受伤!”
裴老爷子气得一个倒仰,合着全家救我一个恶人,还有没有天理?
金灿月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光滑细腻,触手温润,她朝着裴老夫人道谢,哄得裴老夫人十分满意。
转瞬眼眸一转,见到裴老爷子黑沉沉的脸色,计上心头,露出几分慧黠,故意恶声恶气道:“老爷子说得对,就是我给宁川出主意,让他对您动手的!为了上次您帮助裴君卓和金玉瑶,针对我们而心生报复!”
裴老爷子大怒,“你也太小心眼了!”
“您说的对,我就是小心眼!”金灿月见裴老爷子当真了,又恶声恶气地说道:“现在您不愿意治疗伤口更好,我马上让医官们回去。”
“等到您胳膊失血过多,说不准人就没了。就算失血过多还活着,说不准伤口在那里沾了毒粉,人也有可能没了。再不济,伤口没有得到很好的包扎,生疮流脓,人又没了。”
裴老爷子听着金灿月左一句人没了,右一句人没了,心里气得要死。
他心道:我还没有因为受伤人没了,就要听你说话人没了。
顿时,他讥讽道:“若是我人没了,你的裴相就要在家丁忧三年!为我守孝三年!”
这种两败俱伤的事情,裴宁川肯定不会让它发生,裴老爷子神色淡定,心里清楚得很。
金灿月淡淡一笑,“前朝有先例,朝堂急需要宰相主持朝政时,可以适当地夺情,免去丁忧三年。”
裴老爷子:“……”
这死丫头是专门来替裴宁川克老夫的吧?
老夫千万不能让她得逞,顿时大手一挥,急切地说道:“还不赶快让大夫进来瞧病,你们真地盼着老夫人没了不成?”
裴宁川瞧了一眼金灿月,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没有主动出门叫人。
还是裴老夫人给老伴台阶下,出门叫来了偏厅等候的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