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裴君卓明目张胆地给各家贵夫人发讣告,就为了给他宠妾正名。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他又让金玉瑶给宠妾守灵,逼得金玉瑶在灵堂撞柱自尽。京城的那些人岂能放过这么一件重大的事情?”
裴宁川走到她面前,见她无力的游魂模样,屈了屈膝,一把将人背了起来。“本来不会这么快传到宫里,是二皇子恰好从城外大营回去,听了一耳朵,给陛下说了这事。”
二皇子在永昭帝面前告状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打击三皇子一脉的人。
不过,的确让他做到了。
金灿月搂了搂他的脖子,身体贴着他的脊背,匍匐在他的肩背上,轻声问道:“陛下怎么说?”
温热的气息随着说话的动作喷在耳朵上,痒痒的,裴宁川脚下的脚步顿了顿,才回道:“裴君卓逼死原配的事情传遍京城,明里暗里都说是承恩伯府的人仗着宫里荣妃和三皇子的势,陛下能怎么办?”
“当即命人传承恩伯入宫见驾,陛下狠狠地斥责了承恩伯一番,又做出扣减一年俸禄的惩罚。想来宫里那两位也会受到牵连,就看是什么责罚了。”
金灿月低声嘲讽道:“一年俸禄对别人来说心疼,承恩伯府的人可不会在意,荣妃一次的赏赐就能抵得上好几年的俸禄。”
“轻拿轻放,他们能长记性?”
裴宁川手上颠了颠,缓步下山,低声一叹,“陛下膝下皇子不多,大皇子已经废了,在京城的皇子就这两位了。”
“若是三皇子跟着也废了,就会让二皇子一家独大。这不是陛下愿意见到的场面!”
金灿月心知肚明,听见裴宁川亲口告知她,还是有些失望。
“若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要找这些皇亲国戚讨回公道,就非要掺和进去储君之争吗?敲登闻鼓,陛下会不会重新考量?”
“不会!”
裴宁川说完,又觉得自己否定得太直接,干脆转换了话题,问道:“你是在为金玉瑶伤心?想给她复仇吗?”
“我怎么可能为她报仇?她可是欺负我的人,想要害我性命的人,我只是……只是为了那金家的契书,还她一份恩情。”金灿月想了想,找出个合适的理由。
裴宁川说道:“可是我感觉到你的悲伤,你很不开心!”
金灿月沉默不语。
许久,她才幽幽地说道:“大约是之前他们对我太差,想要我的性命,如今反倒对我出乎意料的信任,让我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对待他们。”
说恨,又不是那么恨,说爱,那完全是不沾边。
裴宁川懂了,幽幽叹息,“原来我们家灿灿还是一副菩萨心肠,有着悲天悯人的济世情怀!”
金灿月被他这么一调侃,满心的郁闷散去,心情舒畅了许多。
谈及正事,她不得不提醒道:“这下我算是把承恩伯府和宫里的荣妃母子得罪死了,不会牵连到裴相吧?”
裴宁川悄悄眨了眨眼,故意道:“肯定会牵连到裴相,郡主当如何?”
金灿月想了想,“那我就在事发前,将裴相踢出门,划清关系。”
裴宁川一言难尽:“……”
他以为是甜言蜜语的哄骗,实际上喜提一句弃夫的承诺。
还有比他更惨的男人吗?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大可不必如此麻烦!相比较劳燕分飞的大雁,我觉得还是比翼鸟更有意思!”